转过来,“睡不着?”
“没有呀,我也没有打算要睡觉,听歌,只是现在看你一个人,惨兮兮的,于心不忍。”她的明亮的眸子看着我,睁着个大眼睛,在我看来,超级可爱。
“我看别的病房都住满了,到你这儿,就你一个人,真是幸运了呢。”
“哪有,是我进来的时候,特意要求的,我可不愿意跟一群精神病待在一起,那实在是太可怕……”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干涩,她的神情一下子便黯淡下来,或是意识到了,她正以那样一种她讨厌的身份出现,这就很尴尬了。
我微笑,以便于缓解尴尬,“你笑个屁!我告诉你,隔壁住着几个老年痴呆的人,再过去,有一群深度抑郁症患者,还有重度精神分裂……小心他们一发神经,揍了你……”她越说越激动,有些不受控制,我意识到了,连忙站起来走了过去。
她像是一只小羊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之快,有如应激反应,咯咯咯,呵呵呵……她抓住自己的头发,“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哎呀?你再说一遍嘛……”她的侧脸靠着墙,倾听着什么?认真倾听,倾听着那所谓的苍白,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当初她听课的样子。
我知道,那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她了,她已经变了,她还是她,我却需要转换一种思维来理解她了……
不!不!不!她是病了。
她就是病了,终于击破了我最后一道防线,她呆呆的,我真是宁愿她在犯傻。
木木的表情,不!该是另外一种心情,我们都不能理解的心情。
“沉沉,沉沉。”我大声的叫她,好似去叫一个久睡不醒的人,她的手扶着墙,就往外走,“哎呀,我听到了,应该是我姐姐来了,她在那头叫我了,嗯嗯,她在叫我了。嘿嘿嘿嘿……”
我拉住她,一边在叫她,她就是醒不过来似的,后来变成了她在我的前面,拉着我往前走,出了门去,呵呵呵呵……那种笑声,随着门一打开,就传扬了出去。
“笑啥呢?”那个值班的胖护士叫道。
接着,她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后,杜医生跑了过来,这个时候,过来一把就抓住了余沉沉,从我手里夺过余沉沉的另外一只手,双双别在她的后背上。
就像是警察抓犯人似的,牢牢的把住她,按在墙上,“快过来,拿药来。”那个瘦瘦的护士端着盘子过来……
余沉沉在这挣扎,总是想着挣脱开,最里面不住,出了门之后,在走廊里面,她就像是得了势似的,一阵狂笑,接着嘴皮子顶在墙上,杜医生手麻利,拿出针管,从手臂注射。
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抽搐般的速度,她像是灯,一盏灯就熄灭掉。
晕厥掉了,我们几个人搀扶着她,她眯着眼睛,我犹豫着,急切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是正常的状况,还是出现了意外。
扶她进屋,躺在床上。
那两个护士方才走开,杜医生掰开她的眼,看了看,“又发病了,是急性的,受刺激了?……还是别的……怎的这么严重……”她低声的喃喃几句。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看着她从我面前走过,这是在叫我,这里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人供她叫了。
我哦了一句,便跟随在其后。
到了她的办公室,我站在那儿,直到她拽过一把椅子给我,“坐!”
我坐下,“我个人建议哈,你明天该离开这里,她是间歇性精神病,而且,病情十分复杂,给你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她时好时坏,捉摸不定。之前她的病情大致稳定下来,夜晚能够安眠,可是今天却又发病了,这是不正常的……”
我大致听明白了
点头称是。她终于算是做通了我的思想工作,我心悦诚服的答应了。
我回去,别的屋里的灯都关掉了,余沉沉的那一盏还是开着。
一踏进去,关上门,她躺着,走近看,胸脯一起一伏的,这就让我确定她呼吸尚存,这是一个熟睡的状态了。
我才转到旁边的床上,闭了灯,我一躺下,黑暗就向我袭过来,安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我以为正在拥抱夜晚,可是,就这个样子,是黑夜完全的包裹住我们。
意识在迷迷糊糊之间失去,疲倦和困乏窜了出来。
我对于夜晚,有着自己的态度,只要睡着了,就要到第二天早晨,那又是新的一天,黑夜就是用来忽略不计的。
此种态度,便需要足够的自律,才能从傍晚到第二天早上初阳无缝连接上,如果出现中途醒过来,便是有缺陷的。
由于下午的时候睡过些时候,本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是太累,终究沉睡。
直到,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种来自黑暗之中的召唤,犹如老鼠之间的窃窃私语,老鼠在洞里面搅动,有蝙蝠在上方翩翩起飞,我做好一切的准备,拳头还有牙齿,我的拳头,我的牙齿,都是打败它们的利器……可是,它们似乎提早就洞察了这一切,偏就不接近我,只是一声声的嘶鸣,扰的我的耳朵一点儿也受不了,鼓膜被针一下一下的戳着,疼痛感在脑海里面诞生,如春天的嫩芽破土而出,长大,然后激怒我。
我窜的一下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