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往下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起来了,接下来就轮到她问个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较真儿。
“我回家了。”
“嗯嗯。”
“我可以来找你么?”
“不行,这段时间我都没在家里。”
“那去了哪里?”
“你还是别知道了,你知道会很担心的,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操心我的事情,希望你可以理解。”她不知道,越是这样说,别人的心里面越是很担心。
“过几天就要新年,在这个时间,她离家还能去哪里呢?”想着所有可能的去路,就是想不明白。
手机听筒贴在耳边,我们相互都沉默,似乎双方都在念着对方的心思,酝酿接下来的话题。或者对于以上问题的延续,该如何给个回复才会令对方舒服和接受。
就像是一个盲盒,摆在我们面前,都猜着里面所装的物品,却又不告知对方自己所想。
嘟嘟几声,挂了电话,就只剩下空白的、令人心慌的嘟嘟声。
顿时就感到很失落,此行的目的落空,我似乎已经想到什么,就凭着我无比直白的、简单的思维。
我找到她送过来的书,希望又不希望那仅仅是一本书,我打开扉页,那是一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我同余沉沉提及过这本书的,大概是之前我们在一起探讨读书问题的时候,特意问我喜欢什么书,我说了几本时下很火的网络小说,一个鄙夷的眼神,最后她告诉我应该去读一些有营养的书籍,让她给些推荐,就是那一回她推荐眼下这本书。
书很厚重,并且有上下册两本,抖搂抖搂,就掉出两张硬纸质地的信纸——这就是我意识到的东西。
又是一封信件,不过很简短。
“秉着负责还有祝福,对现世的状况作很长时间的思虑,目测我们是不可能再走下去的了,所有的不舍和深情都将放进潘多拉的盒封存,如果我有时无意去打开它,那一定是我动作时常,你不必介意,我这样的人,你是懂得的,所以,把你最冷漠的一面体现出来,那便是善意,等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之后就再也不要见了。”
脑袋被重击,嗡的一下,热气几乎是从脑仁中心爆发出来的,滚烫的热流升腾上来之后,头晕目眩,手脚发抖,不能自己,直觉地心痛不已,无法遏制……
情感这种东西,玄而又玄,当它甜蜜的时候,怕是世界上任何高甜度的东西都不敌;当它预示消逝之时,特别是猛然急促的消逝,是经受不起的。
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便是欣喜若狂,却不敢为失去买单,这是共性。
我看外面的天空,已经擦黑,就像是一出悲剧刺啦一声就拉开帷幕,接下来就是暴风骤雨,沉浸式的苦痛,令人痛心疾首。
采用一般理科生的思维——在自己做错了题的时候,要去刨根问底,问很多为什么,是不是哪个环节出现偏差?为什么之后还会给我写信?这是仪式蒙蔽和冲动所致?看好了,“目测”两个字十分重要,是主观的意识,而非客观上最终的决定,难道不是吗?还有,她大可不必搭理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何必弄的这番麻烦?她因为一个阶段的冲动,已经反悔,可是信件和书籍已经送过来,所谓覆水难收,应该由我去纠正,收回成命就可以,不是么?
不论怎么样,我还是决定自己去见她,要跟她好好地谈谈,谈一会,我要一个明确的答复,不!我要她回来,把她已经走远的心思重新给拉回来,不管是张玉林,还是杨风,还是别的人,都不能如我这般待她!
崩溃之际,通过冥想是可以让一个人恢复信心的,人呐,得学会自己给自己信心,而后自己去拯救自己。
第二天就已经是腊月二十,越来越没有时间观念,对于阴历就更加没有印象,是时间了,我应该先行确认她在家里,不,即便是不在家又如何呢?这是什么呢?像朝圣的人,了却自己心中的心愿,心到即可,其它的,自当是不必强求的。
很不幸的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是一地白雪,长叹一口气,真的是没有想到,仿佛是我把白雪从东北带回来的一样,远方的山上已是云山雾罩,大垭村,要论海拔,是远远高于梅镇集市的,比我家在的地方还要高很多,故而,我这里还只是下小雪,大垭村那被罩着的山峰,估摸着已经是大雪封山,经过昨晚的夜风,怕是已经结了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冰溜子,我看着湿漉漉的田间还没有被遮盖住的裸土,村子周围的不远处时而就传过来几声鞭炮声,很短暂,那是赶在新年之前来亲戚家辞年的人。
能够想到鞭炮的碎屑散了一地的场景,那是好热闹的时节,那是一种宣泄,平日里,勤劳朴实的人们哪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放松和热闹呢。
我想着,如果家里今天就来了客人,我便是离开不了的,我再一次动了心思,但是余沉沉在我的眼前,就在我对面一样。
临近中午,我终于动身,摩托车在结冰的路面上滑行,我并不感到十分害怕,因为之前便有这方面的经验,一路到梅镇,而后上大垭村,但爬上山的时候,才发现并没哟我想得那么简单,车子已经打滑的不受控制,在一座荒芜的石桥上终于停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