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沉沉同我讲,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往后有火烧云的日子,那我们也要一起去看。
公园的小亭子是漆红色的,四四方方,亭子的檐下,雕刻着龙凤的图案,是青蓝色的漆色,这是这一片仅有的亮色了,黄叶铺满,层层叠叠,昔日茂盛的草木,现在已经是空荡荡的,空旷树林边上的一个小湖,也是结了冰一般的,在白天的光辉下,远远的看去,如一面平镜还泛着光,实则那是凝固着的。
火烧云伴着晚霞,或者晚霞伴着火烧云扩张开来,将天地渲染成红色,亮堂堂的,散碎的云朵也汇聚在一起,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余沉沉很纯粹,她说这里很美,比站在那个狭小的屋顶上看要好多了。
拿着手指凭空比划,勾勒出那些云朵形状,其中有狗、猫、柿子、萝卜、青菜、马儿等,似乎在天上也有地上的精彩世界,包容万象,万物皆有。
只顾着看天,有时发现特别奇异的云形,便拿手拍打我,示意我看,比如她发现其中有一团东边儿云像是麒麟神兽,南边儿的云又特别像是一只皮卡丘,肥肥胖胖的,十分可爱。
我和余沉沉消受短暂又美好的时光,她很开心,即便是碰到了老师,那是有惊无险,一起看云朵,真是浪漫又享受,感觉比吃大餐还要更加令人开心。
回去的路上,她很很高兴,只是不多说话,一般都是我问什么挑起话题来,她随声附和着讲一些,只是有些累了,不想说话,最想干的事情是睡觉,说着眯缝着眼睛,像一只可爱的猫咪。
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即便车子时上时下,过一些很颠簸的路段,她偶尔醒来,询问我们到哪儿了,我告诉她,还比较远,安心的睡会儿。
甚至到站了,看她美美的睡眠,还是不忍心去叫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从座位上爬起来,走下车来,见她那么一副疲倦的样子,真是值得再睡一番的。
递给她一瓶水,往教学楼走。这才同我说叫我先走,不要在学校里面张扬,而我,坚持她先回去。她摸摸脸上,带走疲惫,尽力的清醒过来,“我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了。”
我要送她回教室,当时那种感觉,真就是仿佛我跟这个学校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或者说啥也不怕,余沉沉提起之前的事情,有一个眼尖的老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后来,有一个周末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提前在周六便已经同我讲,到了恋爱阶段,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便会觉得哪怕片刻斗沙就足够美好,不敢去奢求多余的时光;当我们每天采取各种办法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是充分的,不止是我,她也这么觉得。
还没得到某一件东西之时,锱铢必较,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怕得不到的失望;正当愿望达成,哪怕只是初步达成,时光稍微一久,便将最初的神秘感撕破,看见的是平凡的所有,有时候,余沉沉会生气,她说我们这样实在是太黏,应该有一些距离是最好不过的,因为距离产生美。
我心里知道,只是一种类似厌倦的东西在发生作用,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此类情绪,情不知从何起,又不知厌倦是如何发生的。
她说哥哥来了,会带她出去吃饭,就不要再等她。
她的哥哥,也就是郑良,这个突然出现,又跟她不同姓的人,令人很是意外,她的姐姐是余艳青,这是除了她的母亲李姑珍之外,她提及最多的人。
“他就是我的哥哥。”
“干哥哥?”我认为,那相当于类似认干爹、干妈一样,因为对方年纪不大,所以被认作是干哥哥。
“不,不是,就是哥哥,他一直在资助我家,包括我们两姊妹的学业费用。”她说的很平淡,当然,也就只说这些,而我特别好奇的是,她的这个哥哥,是怎么样成为她的哥哥的,可她没说。
“你可以透露一下么?”我问她,在下着小雪的小路上,她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没有直接发作,而是陷入沉默,好像跟随着我的,不是她余沉沉,而是一张干净无比的白纸一样,在这条校园的小路上随冷风飘摇着。
那是将近腊月的一天,还有约莫一个月,我们就会放寒假,也预示着我们高二的上学期结束。
若有所思,然后摒弃掉之前我们谈论的,“给你说一声呀,我要请假了。”
我悻悻的打定主意,心中没有什么,空落落的,没有什么说的,即便是说了个什么好玩儿的,便能提前预想到她肯定是嗯嗯,脸上不再有好奇的表情还有笑容,平淡无奇。
自然而然的低着头打着伞,只听她说话。“哦哦哦。”、“嗯嗯。”用自己最讨厌的聊天方式应付着。
她说她要请假,我也就哦哦哦三个字,但是立刻反应过来,“嗯?什么?你要请假。”鉴于我的反射弧慢了一拍,她看我,斜视一眼,撇撇嘴巴,没说什么了。
“为啥呀?”
“哼~”脑袋微微上扬,把脸扭过去,“懒得跟你说,反正你也不会听我说话。”
“啊呀!看你这话说的,我知错了,现在反省了,你该是给个机会,好不好?”
她揪着嘴,“不给机会。”
我收起了好奇心,抬头看这一柄伞,笼罩着我和余沉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