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丢了一只羊,四处找都没有找到。”
“你下学期会去学校么?”我转过话头来问他。
“再看吧,我觉得放羊挺好的。而且,如果得不到学校的说法,我自然是回去不了的。”他带着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别样的坚定。
原来,小廖每次给班主任的检讨里面,都在做一种质疑,或者更确切一点说就是他需要校方给他一个“无罪”的解释。
早恋榜后来是被取消的,而且学校对此下发了专门的通知,严令各年级不得再有公布学生私密详细的榜单或者书面的文告。
“从一开始,那就相当于是个恶作剧,我们这些被惩罚的人算什么?算是无辜的受害者么?既然是一开始就是错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拨乱反正么?不应该纠正么?”他满身傲气,忿忿不平的讲,午时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地上草色枯黄,羊群咩咩的叫几声,集中起来,又分散开,小廖站在山坡上“哦~!”的几声长啸,便将远处的羊群给引回来,喊完还解释道:“那几只羊比较听话,所以我只要一叫,它们就会回来,不像是前面那几头羊,是刺头,不去撵的话,是不会回来的。”
“你就是其中的几个刺头之一,听不懂话的那种。”他若有所思,摆摆手。
“我们说的不是同一回事情,那不一样。”他深沉的说,似乎在他看来是没有一丁点儿错误可圈可点,我没有明白,要一个人坦白的、真诚的去承认自己的过失,难度极其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概率还要小。
他靠在一块山石上,向我们这样的年纪,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即便是在偏僻的山村,在放羊的山坡,也依旧是充满了理想和想法,但,此刻的小廖处在最消沉的状态,他说他喜欢放羊,享受自然风光。
中途小廖接了个电话,是钟灵打过来的,寥寥数语,他便挂了电话,这令我很是诧异,同样是谈恋爱,他却谈的那么随意和云淡风轻,不像是一般的热恋中的人,煲电话粥,一个小时起步,长则三四个小时。
“你们日常的交流就是如此简单。”他把手机放进口袋兜里,嘴里呼唤着逐渐走远的羊群,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然呢?应该怎么样子才好?”
难道他们这是已经过了热恋期,所以这样?就此,他自然不自然的开始一种论断,也是阐明了他的恋爱的观念。
“没有你们那么复杂,两个人在一起,简简单单就好,平平淡淡就好,哪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呢,这也是因人而异,大多数人总是有聊不完的话,我跟钟灵我们两个人都还好,有话就说,不把过分的希望附着在别人的身上,做自己该做的……”这小子,无疑是一个幸运儿,给我直观的感觉便是这人是从来不需要去迁就自己的对象的。
我笑了,羡慕他们的感情,也引起了我的疑问,很明显的问题,是基于感情的本源的疑问,“小廖同志,是你追的人家,还是人家追的你呀?”
他斜眼看我,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你猜呢?”
“必定是你小子追的人家嘛,这不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有时候儿呀,一目了然的事情不一定是正确的,往往事情的真相总是倾向于另外一边。”
钟灵追小廖?脑袋登时一热,这算什么?仿佛就是凤凰追山鸡;天鹅倒追蹦蹦跶跶的癞蛤蟆;白鸽追着野鸡跑……
他自当是知道此时我心中所想的,便结施道:“其实不存在谁追谁,用比较通俗的话说就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
“嗯嗯,明白,你是王八,钟灵是被你看见的绿豆。”我打趣的讲道。
“那真是不一定,钟灵这个姑娘……这是个好姑娘,可……”他眼里望着远处的风景,脑袋里面想着心思,慢慢的说,娓娓道来,“可,她偏偏就看上了你廖某人,真是天鹅瞎了眼。”
说完,小廖的眼角就掠过一丝哀伤,方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语,连忙安慰道只是玩笑而已,大可不必在意。
他撇撇嘴,道:“你说的对,其实,从实质上来说,我们是一类人,有自知之明,卑微的心儿里面藏着伤疤,都不敢去希求、也不敢想象与自己不对等的美好事务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之所以我们就是好朋友,同类又有不同之处,那便是我们外在的表现是有区别的,我更崇尚自由自在,顺其自然;但是你,总是在追求,我们两个人,没有人可以准确的说出孰是孰非。”我不说话,在细细的揣摩他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你们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呢?继续放羊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嗯嗯,我知道,可我不愿意去屈服,极为不甘心。她同我说了要退让,万事大吉,谁都好。”
“为什么不呢?”这一点令人很不能理解。
“这是我的性格使然,是我一直以来恪守的原则底线。”
难道就不可以在现实面前妥协么?搞不懂,他的的脑瓜里面要的到底是什么,即便学校退让,那又如何呢?该惩罚的已经惩罚了,他所谓的冤枉也被冤枉了,过去的时间是不可救赎的,他纠结的东西我实在是看不清楚,就像是一潭深深的水,见不到底。
顺手扯了一把地上的枯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