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它又受了惊吓似的躲到我们的身后。
“要是这儿能建起个房子来,在这里平淡的过日子那一定很好。”
“你是说就在这里安下家来,不回去了?”
“谁这样说了!你看看,你老是这样,就说说而已嘛,理解成某种愿望不好么?非得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还去钻这个牛角尖。”她侧着身子,月光如练。
我们两个人几乎都忘记了时间,一则是我不愿去提醒她该回去,二则是她没有要回学校的意思。
直到月亮移到天中心。
山风变得激烈起来,静谧的山峰熙熙攘攘躁动起来,呼啦啦的树林,那山风是一阵一阵的,穿过树林、高山,往县城的方向吹过去。
我们站起来,回头准备下山,小麻在大石头上叫嚷起来。
等我们回过身去再看时,它在悬崖边上格外激动——又蹦又跳。正往下看。
只看见山下的大净慈寺直冒着浓烟,烟气青云直上,在皎洁的月光映衬下,那股子黑烟竭力往上冲,形成只有漫画里面才能看见的画面。
屏气凝神,不多时火蛇打寺庙的屋檐上伸了出来,紧接着一道火红的光柱从大雄宝殿顶上冲将出来。从山上往下看,小偏房笼罩在浓重的黑烟中。
远远的听见噼里啪啦的木头焚烧、掉落的声音。火像是一头随时会变形的巨兽,时不时的隐没在房殿之下,奋力灼烧,等到把大殿里头烧个干干净净,才对屋顶发起“总攻”,小偏房应声轰然坍塌。
有救火的声音,有呼救的声音,寺里的人从高处看下去如蚂蚁一般,火势汹涌,那种恐惧可见一斑。
轰隆一声,再一声,紧接着一声,大雄宝殿宽广的屋顶落将下去。火舌瞬间覆盖下去。
山道上的消防车拉着警铃从山道上飞驰而下。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从山头往下盘旋着,就像是天上有红色和蓝色的星辰落下来一样。
迅猛的水龙呈弧形在大净慈寺上空交措,把山下燃烧着的红色火海熄灭,亮堂堂的火红缓缓变暗。
哩哩啦啦火势熄灭声音,有人上了山——火星子飞到后山上来,消防队的、还有近处的商户,林子变得喧闹起来,山下有几点已经点燃,火势迅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展开来。
小麻嘶鸣着,往山下跑,树梢枝头鸟雀早在起火时候便察觉到,跃过山顶,大鸟,比如鹰在上空盘旋,树枝上躁动不安,成群的猴儿挂在树上,小麻回到当中去。
我瞬间明白它是猴王的存在,它带领着群猴,径直往旁边的山岗上跑。只不过,它呀,一步三回头,它似乎在跟余沉沉告别。
我两个人绕着后山往山下走,荆棘密布,我走在前头,拉着余沉沉的手,夜黑,四下看不见,凭着手机发出的微弱的光,我们在密林中摸索。
频繁的跟余沉沉说话,怕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分开,荆棘划伤手臂也不能松手。
山林里的烟尘越来越浓,开始呛鼻,最严重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就感觉到走不出这块山林一样,浓烟弥漫,完全没有能见度。
恐惧和害怕在心底里迅猛的生长,虽没有说出来,把嘴紧闭着,也不能讲话——只要一张嘴,烟尘便会冒到嘴里去,但手已经颤抖不止。
“我害怕。”余沉沉大声的说道,这是她还俗后第一次表达恐惧,很不幸的是我们两个人都处在这种水深火热当中。
“别怕,我在呢。”一张嘴,一股浓烟就呛住喉咙。“跟着我走,我们都会走出去的,忍一忍,稍等一会儿,已经快到了。”
即便是呛住喉咙,也在烟火弥漫中安慰她,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也在安慰自己。
这座山,前面的寺庙以及寺庙后头的山林都是比较熟悉的,可就从现在的后山往下,完全是陌生的。
所以深一脚浅一脚,顾不得手上的疼痛。
眼前看不见,就知道我们正在走下坡路,正在往山下走,脚下亦看不见。
呼通一声,脚下一步踏空,身上嘶拉一声,还未及松开余沉沉的手,拉拽着她就往下坠落。
头脑昏沉,另外一只手胡乱抓捞——以期抓到什么。碰到的只是坚硬、光滑的石壁。
一直到底,余沉沉像是一块沉重石头砸在我身上,迅猛的疼痛疼得我啊的一声喊出声来。
嘶哑的声音打喉咙管里不自觉发出来,浓重的烟火气打头顶弥漫。
“这回完蛋啦,我们要死在一块儿了。”我惊慌失措的叹到——身临绝境无可奈何之时往往就心宽啦。任它由它。
“别瞎说,看看能不能往上爬。”
光溜溜的岩壁,有些个荆棘长在石壁上,余沉沉往上爬,我一步一步跟着,呼通一声,她一声重新掉下去。
我下去拉住她。
“不要怕疼,我们继续,只差一点儿就爬上去。”没有哭,牵着她的手,黏黏糊糊,凭着微弱的光看见她手上荆棘扎的倒刺,手掌心被扎破,血糊糊的。
“没事儿,我不疼!”
“你跟紧我!跟紧。”我往上爬,荆棘刺透我的手,因为只顾着往上爬,便麻木了没有感觉。
爬上岩口。
“终于爬上去了,真好!”
我和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