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吹进来大风。
“有人嘛!发水啦!快出来!快啊!快!”像是一部巨大的机器被那个人按下开启键,我浑身一热,摸索着拽起余沉沉,一把抱着往门外使劲儿的走。
走到门口,才知道是店主来,店主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照在走廊里头,一束强光打在悠长走廊尽头的玻璃上,强光又反射回来刺激着我们的眼睛,眼见着那头已经开始漏水,成股的水流从窗台上喷薄而出。
我拉着余沉沉踩着水下楼。
迅猛地江水是没有颜色,它跟夜空融为一体,江涛不知有多么巨大,在那种环境下,直感觉江涛将我们彻底吞没一样,江水不断地打击我们,在店主的带领下,我们沿着后面的小路撤离。
带着的雨伞被强风撕扯碎掉,好不容易爬上公路,路边上的水流依旧很迅猛,身上、鞋子里,就连裤管里都是水。
沿着这条马路,我们往水管站的方向去,水管站是最近的遮风避雨的场所了,从近处看也还亮着灯。
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店主的手电一打:“彻底完了,彻底完了!泥石流的石头撞上房子了,彻底没救啦!”沿着店主的手电光线,隐约的看到两个比房子还大的石头顶在民宿房子边上。
心里吓得一颤一颤——要知道第一个石头撞上房子的时候我们还在房间里头。
等我们到水管站的时候,看到了其它几个住宿的人早已到达,刘站长身上还是雨衣,“好险!差点儿就交代!真是太可怕,这雨下的可真是邪性!”话几乎还没有讲完,房顶上那颗闪闪停停的灯忽的一下熄灭掉。
水管站的房间里面彻底黑了下来。原先大家还说着话,现在就都安静下来,仿佛这是间空房间一样。
时不时的能听到剧烈的江水中传过来轰隆轰隆的声音来,水管站的站长好几次跑出去又跑回来,空气中充满了奇怪地、紧张的好奇感——都等着站长讲述外面的情况。
“上头有泥石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山石在江里面,现在水面越涨越高,看起来大坝要泄洪了,要是堵住江水,形成堰塞湖,那就麻烦大!”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停住。
一直等着,我不知道这个房间里面到底有多少人,黑漆漆的,我只知道拉着余沉沉,她身上都打湿,她紧紧地靠在我这边,我全身直觉得冷得紧,只有与余沉沉接触的肩膀是热火的。
我们靠在一只柜子上,等待着天亮。中间站长又出去好几趟,在迷迷糊糊中间,听到他说话声:“雨停下来了、山上有滑坡、江里面有好几个大石头……”只要不是说要撤离那就还好,而且我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天一亮,我就和余沉沉回家。
天刚蒙蒙亮,大家都出门,院子里铺满了湿漉漉的树叶,那几棵梧桐树大片叶子几乎全部吹落,栗子树的枝干从中间拦腰断掉,前面土路上形成鲜明的冲沟,坑洼里头积满了水。满是污浊。
往院子前面一走,站在栏杆边上,看到江面上的浑浊的水,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同一条河流——江面不知道上升了多少,江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木头、垃圾、残破的树枝等。最鲜明的还是现在屹立在江水里面“大石头”。
却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形色分明的,似是巨型雕像一般,形象也极好辨认,一个是佛像!一个是巨型江豚像!还有一个像是三清中的一尊,最大的那个大石头不大好辨认,乍一看像是古装剧里面的小兵,似乎披着盔甲,似乎是一位古代战将,凭着我的认知,很想电视剧里面演的赵云。
“我的天啦!这是哪里来的!从哪儿冲下来的!”几个人在议论,更多的人拿出手机拍照。
有见识的说是上游原先大净慈寺不远的飞骑将军庙悬崖上的巨幅石像。
风吹在身上很冷,而且既然天亮了,就要趁早回家。
我和余沉沉在众人还在围观之际离开了水管站。山上的公路断了,交通断了,我们只能靠着步行爬山。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就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少了一大块似的,从中间消失一半似的,只剩下黄泥巴土,眼见的滑坡。
“咯,那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将军庙吧。”余沉沉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
“雨水可真大,能把半壁山给冲下来,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很恐怖!希望山上没有住人,没有伤亡就好。”我嘟哝着,继续往上走。
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家那边儿得是什么样子,山地地形最怕的就是泥石流。
可是路途很远,而且有很多路因为大雨的原因已经走不通,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走到了高岭坡镇,好歹是有可以落脚之地。
小街道上的淤泥还没有来得及清扫,整个小街道就像是被脏水清洗过一样。
找到一家超市,街道上偶尔可以看见一些车辆来往,看见有几辆是从梅镇上来的,我感到很幸运,跑过去,由于前面的路已经断掉,所以这些车到了这里也就只能调头回去。
我和余沉沉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司机本来是要去县城买蔬菜,现在也只能作罢。
司机师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主要是聊昨天下雨的事情,据他说梅镇也下了大雨,河水也上涨了不少,基本没有造成灾害,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