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已经困的不行了。
她揉揉眼,撑着困意问了声外面的婢女,“大人那边是已经歇下了?”
婢女摇头,“奴不知。”
连梨轻轻哦一声,她又看看其他婢女,其他人见她眼神扫过来,纷纷摇头。
连梨也就不问了,她回屋去。
这回实在撑不住,到了床边就先行躺下睡了。
她都已经等到半夜了,就算他等会儿突然来,她也有借口可说。
意识昏昏沉沉,越睡越深。
这一夜睡得半梦半醒,清晨起来时极为疲惫。
连梨环视左右,榻上除了她没有别人,他昨夜应该是没过来。
连梨揉揉眼睛里的干涩,起身去找水洗漱。
婢女们见她起来了,捧水的捧水,拿衣的拿衣,有条不紊伺候她。
连梨洗漱完,一人独自吃饭。
用完饭,她站在门口边,望着屋外的情形。
看腻了近处,便看远处。
婢女们见她这般,便问:“您是不是想去园子里逛逛,奴给您领路?”
连梨是有点想走走。
她点了点头,完后又问,“他住哪边?”
“大人也在北院,就在正房那边。”婢女指了个方向。
连梨看过去,那边自成一处院落,好像要过了跟前的月亮门才能过去。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领我走走罢。”
“是。”
婢女们上前领路。
出了北院,再走些时候,就能看到园子了。
连梨走走停停,一大圈下来,最后驻足一亭子处。
这亭子临水,靠着凭栏稍稍一探头,便能瞧见沉浮在水面上悠悠闲闲摆尾的鱼儿。
婢女们见她看鱼,便问:“不如奴去拿些鱼食来?”
连梨摇头,“我就看看。”
婢女们也就不再说话。
连梨看得出神。
她其实也不是在看鱼,她只是在想现在她和那位大人要怎么办。
若是他把她带回来了,就一直这么不见她,以后上了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
她心不在焉,看鱼看得神飞天外。
好一会儿,直到阳光折在水面上的光线刺了她的眼睛,她才回神。
眨了眨眼,她不再看鱼,回头打算和旁边一位婢女说回罢,却是这时,看见了周媱。
过了一天,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此时站在湖泊岸边,身后跟着好些侍女,看不清心情的在看她。
连梨弯一下唇,打算过去与她打招呼。好歹她与她也算见过一回,勉强算是相识。
可她看她要过去,却是转头就走了。
连梨的脚步顿住,不再往前。
婢女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和她小声道:“那是周媱周姑娘,是霍大人未过门的夫人。”
连梨嗯一声。
她不再看周媱,偏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她不知道周媱为什么在看了她一会儿后,见她想过去却转身就走,但她明白周媱应该是不想见她的,她也就不凑上去惹人嫌了。
低头垂看湖边,继续看偶尔惊起涟漪的湖面。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周媱应该已经走远了,这才重新抬步往回走。
这回换了一条路。
沿着岸边才走了一半,看见了崔厉,还有昨天在牢里见过的吕成,以及那位抱着周媱离开的男人。
连梨脚步顿住,止步不前。
知他们估计是在议事,便打算悄悄往后退。
但不想崔厉已经看见了她。
“去哪?”他的声音朝这边来,“过来。”
周遭因为他这两声,万籁俱寂。
连梨不好再继续后退,提步往这边来。
吕成看着她的样貌,心头大跳。
这不是昨日在牢里的那个女人?陛下把她带出去后,留在了身边?
他摸摸手心里才歇下去的汗,心里忍不住把吴岭又骂了千百声。
看看,看看他个猪脑子都捉的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得罪不得!
他是生怕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他真是到了八辈子霉,被他牵连了得来赔罪不说,如今还不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有没有对他不满。
吕成心里气的要死。
连梨此时已经走近了,站在崔厉跟前。
崔厉:“怎么过来这边了?”
“在屋里待久了闷,让婢女领路带我看看景。”
崔厉看一眼她刚刚走来的方向,伸手,边拉她坐下边漫不经心问:“喜欢这边的景?”
连梨谈不上喜欢,但好看是挺好看的,赏心悦目。
“挺好看的。”她诚恳道。
崔厉笑一笑。
亭中其他人看见他笑,眉目不禁都动了下。
吕成是最要舒一口气的,心想陛下高兴好啊!短短两句就因为这位笑了,那是不是说明至少对他是不怎么气的?那他可以放心些了。
而霍谡,则是略有诧异,心想陛下对她还真有一两分喜欢?在与他们谈事时把她叫住了不说,这时还与她闲话。
虽然他们谈的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可到底也不合适连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