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寰叶牢牢记着嬷嬷这句话呢,所以此时时不时就看看姑娘,瞧瞧她睡得可还好。
……
狩猎仪仗走到第四天,连梨在马车里有些闷不住了。听说还要再走三天,才能到天庾山猎场。
她凑到窗户边,看着此时道边的景象。
见不远处就正是小溪,想了想,下车去透透气。此时车队正停下午时修整,依前几日经验,应当会歇半个时辰才再次起程。
这半个时辰够她透气了。
连梨下了马车。
下马车后没有直接往溪边去,而是先去了左边那辆马车一趟。这辆马车是辛貔的,这几天她也摸清,前往天庾山的所有人好像都以为她是辛貔亲戚,是他的表妹。
辛貔对此也默认,但凡人前,他一律向人说她是他表妹。
连梨不知道他为什么给她安这么个身份,不过她猜,估计是崔厉让他如此的。
想到崔厉……连梨眉头又皱了下,几天下来她都没见到他人,问辛貔辛貔也是先沉默,而后摇头说是不知。
这弄得她有些心闷。
她肯定,崔厉肯定也是要去天庾山猎场的。不然他把她弄来干嘛?可他也要去,却在她跟前连个人影也不漏。
这些天她从未见过他一面。
心里微微烦闷,刚刚下了马车是想直接就去溪边的,但细想了想,到底人生地不熟,她还是和辛貔说一声。
没的到时他要是找不到她人着急,又或者要是马车突然起程她被落下了,无一人知道她下过马车,就这么一人被遗忘在了荒郊野岭……所以还是与他说一声的好。
辛貔听她想去溪边走走,他笑着点头,“你去吧,过会儿要起程了我派人去叫你。”
连梨嗯一声,领着寰叶就走。
她蹲在溪边心不在焉的戏水,嘴巴略抿。寰叶发觉了姑娘心情似乎不好,从昨天她就觉得了,姑娘偶尔神情会恹恹,不过那时姑娘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她便以为姑娘只是坐车坐的烦闷了。现在看来,恐还有些别的什么缘故……
她想了想,便也蹲下来,指着远处一抹阴影道:“姑娘,有鱼呢。”
连梨抬眸望一眼,倏而,看一眼寰叶,笑了笑,知道她是想逗她呢。
“嗯。”
心情好了些,毕竟刚刚也只是心里有点闷,到不至于到神伤,又或者难过到心情极差的地步。
又拨弄拨弄了干干净净的溪水,她笑着起身,“回罢。”
“哎!”
两人起时,溪边其他几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瞄过来一番。等两人走远了,一群人扎堆好奇。
“刚刚那是哪家的?”
方展摇头,“不知道,没有见过。”
王衡东倒是点头,“我知道。”
“太医院那边多出来的马车看到了吧?里面的人就是她,好像是辛太医的表妹。”
众人挑眉,方嫣也挑了下眉,辛太医表妹?
“辛太医还有表妹?”一位小娘子踮脚朝太医院那边的马车瞄了几眼,瞄完,嘟囔,“而且,怎的他表妹坐的马车看着比他的还要大?”
甚者,后面还专门跟了一辆马车给丫头们坐,派头可真足。她可没听说辛家还有什么人是比辛貔更得陛下眼,敢有如此派头的。
王衡东这就不知道了,两手一摊,“我只知她是辛太医的表妹,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小娘子嫌弃,“你怎么就知道这么点?”
王衡东哼声,不屑,“那刚刚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娘子气了,“王衡东你!”
方嫣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看好像又快要起程了,我们也回去罢。”
“走,方姐姐,不与这人说话!”小姑娘气咻咻挎着方嫣的手臂走。
方嫣失笑,顺着她的力道往回走。王衡东撇了下嘴,眼睛望天,谁稀罕和她说话一样,他还嫌她烦呢。
八月初四,傍晚。
天子狩猎队伍到了天庾山猎场。
连梨这七天还真是一面也没见过崔厉,不过她也已将他抛之脑后,早没了起先心里的烦闷,现在只盼着今晚能好好歇歇,这些天不停赶路,她坐马车坐得极枯燥。
很快,她见一个护卫来说帐子搭好了,能歇了。
她冲他笑着致了声谢,便领着身边婢女往那边去。同样的,她的帐子是与太医们搭在一处,就在辛貔旁边。
她入帐歇息时,营地里其他人还在搭帐篷搭的热火朝天。可以说除了天子大帐,这回太医们的营帐是最先搭好的。
王衡东睨了两眼那四顶帐篷,心有羡慕,他也想进帐篷歇歇啊!可……看一眼搭帐篷的速度,心想等他这边的也搭好,估计要两刻钟后了。
长叹一声,锤腿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王衡东的祖父看到孙子举止,皱了眉,板着脸斥他,“坐没坐像,给我起来,好好站着!”
王衡东:“……”
见祖父脸色板的很沉,默默拍了拍身上草叶,垂头丧气起来。
此时,又见祖父忽然朝搭帐篷的营地一指,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过去和士兵们一起搭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