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
许令仪记得几日前正是冯氏将铺子送给她的时候。
“秋词,地契房契还有账本这些送过来没?”许令仪沉声问道。
秋词颔首道:“地契房契送过来了,但是账本还没有,许国公夫人说这个月刚到一半,至少得等这个月的账单出来后再送去宫中。”
许令仪眼底冰冷。
这冯氏真是好计划,古代看诊本来就贵,现在还故意提高药价,把这药铺的名声搞臭!
到时送进宫中的账本定然也不会这般写调整后的价格,再吃上一波差价利润,果真是好样的!
“掌柜的。”许令仪突然沉声吩咐,“明儿一早,我的人会来接你,到时候带上账本和冯氏让你做的账本。”
掌柜的听见眼前的女子直呼许国公夫人的名讳一愣。
突然间,他想到了许家二小姐在宫中为后的事情,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张老脸煞白,忙连连颔首:“是是是,小姐吩咐的是。”
许令仪见状,又看向了那大厅中央的少年道:“涨价之事我不曾知晓,现在看病就诊原价处理,且先前店铺里的人冒犯了你,所以这次的药价全部都半折给你。”
说罢这话后,许令仪直接转身出了这医馆。
那少年看着许令仪的身影,他抿了抿唇,下一秒,那少年追了出去!
“干什么!”许令仪身后的侍卫见状,抬手拦住了那少年。
那少年看着许令仪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话。
而听见身后动静的许令仪也转过身来,她见那被拦住的少年一脸窘样,便一笑道:“怎么,对我这坏人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听见这戏谑的话,那少年更是有几分羞愧,他拧紧了眉头,终是憋了一句话出来:“先前是我说错了,你不是坏人。”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许令仪笑了笑,转身就要往前走。
在少年的眼里,他看不清女子长相如何,只感觉到温柔大方典雅,就仿若多年前他那早逝的姐姐一般。
他抿了抿唇,突然语气认真了起来:“今天,多谢。”
许令仪一愣,嘴上却是不留情面:“谢就不用了,份内之事,但只有让自己强大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少年看着许令仪,对她的话有些不明白。
不过一句简单的感谢,女子说的话仿佛扯远了些……
直到许令仪离开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身回医馆里开药。
在京中幽深的一条巷道中,拎着药包的少年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一扇破旧的院门。
刚一推开门,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老妇人那剧烈的咳嗽声仿佛陈旧拉风箱的响声。
少年闻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忙快步走进了屋中。
只见一位穿着破旧短袄的老妇人正靠在躺椅上,一边咳嗽,一边帮他整理早已翻得泛黄了的书籍。
老妇人见他回来了,干涸的唇角努力扬起一丝笑意:“平川,你回来了。”
“祖母,您身子不好,这些整理书籍的活儿就让我来吧。”霍平川见状皱了皱眉,他忙到了祖母跟前,将那些书籍放到一旁。
那些书籍被他翻来覆去的学,早就已经泛黄泛枯了。
祖母见状,无奈道:“平川,我这身子骨反正也就这般了,别拖累了你学习才对,等你考上了,我们家才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霍平川祖上曾出过两个状元,三个探花,就连他的祖父也曾是探花郎出身。
只是可惜他的父亲交友不慎,沾染上了赌博后气死了祖父,还将家底悉数变卖,霍家也是这般败落了下来。
曾经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也只剩了如今的落魄小院。
看着那堆书籍,霍平川情绪复杂。
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女子的那番话。
这女子可以帮他一次,若是那店家当真是不讲理的,那他也是买不起药的。
到那时他该如何办呢?
至于考科举……
他无钱支付先生的束修,仅靠祖父留下来的几本书翻来覆去的学,他也曾考过两次,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想至此处,霍平川突然想明白了些。
乡试省试殿试,秀才举人进士。即便能考上,那也这太慢了!
倒不如去从军!脏活累活他来干,只要肯拼命,总会有出头之日!
漆黑的夜中,破旧的小院内,少年的命运开始悄然转动。
而许令仪也已经回了长公主府中,她刚换好衣物,便叫来长公主府的下人询问:“皇上可与长公主商谈好了?”
“许是还有一会儿,长公主还让人将小郡主送回来先休息呢。”那奴婢颔首回答。
这皇帝是在和昭阳长公主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
许令仪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无妨,左右等就等了吧!
她转身坐到软榻上,令秋词将发财从笼中取了出来。
发财新到一个地方有些不习惯,但它也聪慧得紧,刚到许令仪跟前,就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扑到了许令仪的怀中,寻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就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