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婕妤记得,皇后娘娘先前都不知道她有兄嫂的,只曾说了接她父母来一聚,难道娘娘都清楚她家的情况……
瑶婕妤一时间有些羞愧。
她自幼读的书不多,在家时,后母重视对弟弟妹妹的培养,弟弟今年秋闱中了举,大概明年能参加春闱了。
和后母养的孩子相比,她和哥哥算是粗鲁不堪,所以父亲也不喜欢她们兄妹。
即便如此,哥哥也只是将祖父留下来的医术反复研习,现在在他们当地也算是一名名医了,至于她……除了这伺候人的功夫,唯一能会的,便也只是医术了,还不算精通。
而眼前的皇后娘娘,高不可攀,如同那天上的月亮,明亮皎洁,她这等低入泥土里的人,若非选秀,如何能见到皇后娘娘呢?瑶婕妤素来活泼开朗,偏偏在领悟到皇后娘娘的好意后觉得有几分羞愧难当了。
许令仪瞧出了瑶婕妤的不自在,她主动拍了拍瑶婕妤的手,无比认真道,“不管你以前在家中如何,你若是为皇上诞下了皇子,那于本宫,于皇上,于整个皇室,你都是贵人,而且贵不可言。”
许令仪的话极大地鼓舞了瑶婕妤。
“娘娘,您说的当真?”瑶婕妤有些不可置信,她的话语里都没有多大的底气。
许令仪郑重的颔首。
瑶婕妤突然意识到,皇后娘娘,当真是可以依靠的人。于是她抿了抿唇角,靠到了许令仪的身侧道:“娘娘,臣妾有一话要讲。”
“什么话?”许令仪见瑶婕妤突然认真了起来,微微挑眉,疑惑问道。
瑶婕妤认真道:“昨日,臣妾不是故意靠近了那雪常在么?臣妾可以断定,雪常在是中了毒,只是那毒毒性浅薄,不像是有人要害她。”
“你都没有把脉,便能诊断出来了?”许令仪的声音平稳,却是在观察着瑶婕妤。
瑶婕妤颔首,她笃定地道:“错不了的,所以臣妾猜测,若是真有人要害她,不至于打草惊蛇,又造成不了伤害。”
许令仪听了瑶婕妤的话,突然心下一动。
瑶婕妤会医术,而玫常在又会制香,这二人若是为她所用,即便这心思不用在宫斗上,用在宫外,也能挣不少银钱啊!
一想到大把大把的雪花银,许令仪突然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儿。
“看来你家祖传的医术果然了的。”许令仪笑着道。
瑶婕妤得许令仪夸赞,更是莞尔一笑,她那双杏眼里满是喜色:“其实臣妾兄长的医术还要了得呢!”
听见这话,许令仪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你兄长是在你父亲的手下做医官?”许令仪低声询问。
瑶婕妤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兄长倒是想,只是若真去了,恐怕后母要给爹爹脸色瞧了。”
许令仪明白,这太医院的人都是听命于她和北亦宸,不过和太医院相比,有个地方更需要瑶婕妤的兄长。
“你兄长可愿意去岭南?”许令仪的眼眸含笑地问道。
瑶婕妤闻声一愣,都说岭南是烟瘴之地,但是谁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兄长官拜二品,正在岭南做岭南巡抚。
若是她家兄长能在皇后娘娘兄长手下效力,这便是有贵人相助啊!
别说是烟瘴之地了,就算是宁古塔那边,也去的!
“娘娘,去得!是肯定去得的!”瑶婕妤忙颔首,就担心许令仪反悔一般。
许令仪闻声,立刻对着绘春道:“去将笔墨纸砚备好。”
“是!”绘春福身,领着手底下的人便将一旁圆月桌上的笔墨纸砚备好了。
只见许令仪到了那圆月桌后,抬手纸笔,挥洒片刻后将那狼嚎软笔放置到了那笔枕上。
绘春上前,刚要将信笺接过,却被许令仪挥退了。
许令仪抬眸,看向了一侧的瑶婕妤。
瑶婕妤刚要福身,却被许令仪制止了,只见一封写有许念安亲启的信递到了瑶婕妤的跟前。
瑶婕妤见状,她那浓密挺翘的睫毛忍不住颤抖。
这是皇后娘娘……给她兄长的机会。
瑶婕妤刚要开口,却被许令仪抬手制止了,“好了,让你兄长早些时候去岭南报到,本宫也会修书一封给岭南巡抚的。”
许令仪话音刚落,秋词便从殿外入内,只见她福身道:“娘娘,那东瀛来的禾常在正在殿外求见您。”
秋词担心皇后娘娘记不得这位禾常在是谁,便特意点了东瀛二字。
许令仪也没有想到,这东瀛的禾常在竟然会来寻她。
不过也好,今儿一早,玫常在便送了两盒香料来,她大可以奖给这位禾常在,至于那位雪常在……
许令仪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便请她进来吧。”说罢后,许令仪走到殿内的檀木香椅上坐下。
瑶婕妤本是接了信就应该离开的,但是那禾常在来了,她可不放心娘娘和禾常在单独相处。
那东瀛国的女子,若是对娘娘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怎么能成?
娘娘可是她在这后宫中的支柱!
于是瑶婕妤也一声不吭地悄悄地坐在了许令仪身旁的木椅上,只希望皇后娘娘别赶走她。
而许令仪倒也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