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尘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是烟姨娘让你来找我的?”
冬荣点头:“烟姨娘除了呕吐还腹痛,心中不安,想请少夫人给她请个大夫。”
宋轻尘心想,这流烟,倒是挺信任她。
就不怕她这个主母心生嫉妒,落了她腹中胎儿?
还是说,她以为这么做能将她一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旁人定会怀疑到她身上?
不管如何,她既然求上门来,她就不好坐视不理。
便随冬荣去了春梨院。
流烟一脸菜色,唇色泛紫,宋轻尘替她把过脉后,道:“是肠胃炎,可能吃了太凉的或不干净的东西。”
流烟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之色。
“大概是奴婢前天晚上剩了半只甜瓜没吃,吊井里镇着,昨天早上吃了的缘故。”她虚弱道。
宋轻尘:“夏日食物易腐坏,切开的瓜果不能久放。”
流烟点头:“奴婢记住了。辛苦少夫人跑一趟。”
宋轻尘看着她蔫蔫的模样,心念一动,笑道:“就几步路,倒也算不上辛苦,我这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流烟一怔。
“少夫人请说。”
谢祈光从官署回来,听到个消息——烟姨娘有了。
他瞬间回想起那荒唐一夜,整个人如遭重击,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那贱婢怎么会有了?
该死,他忘记让人给她灌避子汤了。
他阴沉着脸,吩咐明洋:“给我捡副落胎药回来。”
明洋道好。
药捡回来后,谢祈光把药包丢给榴院伺候的丫鬟,让她找厨房煎好,送去春梨院给流烟。
“让她务必给我喝了!”
他冷冷道。
等待丫鬟归来的间隙,明德堂来人,说夫人找他。
他过去一看,自己派去煎药的丫鬟板板正正地站在母亲跟前,手里提着那个药包。
顿时拧眉:“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夫人一脸愠怒:“这话该我问你,府里添丁是好事,让人喝药做什么?”
谢祈光咬牙:“我不能有个庶长子。”
谢夫人冷哼:“不想要庶长子,那就赶紧生个嫡长子出来,打掉自己的血脉,你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谢祈光一阵头疼。
“娘,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谢夫人:“你什么时候让杜氏怀上,我就什么时候把这药给那贱婢喝。”
谢祈光:“……”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杜氏那毒妇圆房!
见母亲不可理喻,他拂袖而去。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娘拦得住一次、两次,还拦得住三次、四次吗?
然而不等他买第二副药,榴院就传来噩耗——烟姨娘小产了。
据说是有人动了她的保胎药。
谢祈光喜上眉梢。
一定是杜氏!
这个毒妇自己偷情不说,还要对他的子嗣下毒手!
用谋害侯府子嗣这个罪名休了她,便是陛下也不好说什么。
谢祈光立刻去和光居找杜氏算账。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要下毒手,简直枉为当家主母!”
宋轻尘神色平静道:“樱桃,把烟姨娘叫来。”
谢祈光怒骂:“她刚小产,你就喊她过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宋轻尘摇着团扇,不咸不淡道:“世子见着了人,再骂也不迟。”
待流烟过来,谢祈光见她面色红润,步履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小产之人,脸色沉了下去。
“烟姨娘,世子以为我害你小产,你和他说说吧。”
宋轻尘吩咐流烟。
流烟瞄了眼谢祈光,羞惭道:“奴婢没有怀孕。”
谢祈光:“???”
“没怀孕,怎么阖府都在传你有了?”
流烟:“是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吃坏肚子,吐了两天,以为自己有了,没想到不是。”
“少夫人让我继续假装呕吐,还让冬荣到大厨房给我煎保胎药,好把消息传到当初指使三禾下毒的人耳中。”
“少夫人说,那人对你如此在意,得知我怀孕,定会再次对我下手。”
“果然,今天有人趁冬荣走开,往保胎药里加了东西,冬荣不动声色地端药回来,然后谎称我落胎。”
谢祈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宋轻尘冷笑:“世子,你这动不动给我扣黑锅的习惯,再不改改,里子面子都要丢个干净。”
谢祈光恼羞成怒。
“你们擅自行事,把我蒙在鼓里,我一无所知,误会了你很正常。”
“你倒是说说,你们这般折腾,把人揪出来没有?”
宋轻尘:“没有。”
谢祈光吐出一口浊气:“就知道你们是瞎折腾。”
宋轻尘哂笑:“只是没有揪出人而已,不代表我们一无所获。”
“自放出消息开始,我便雇人盯着府里所有下人的行踪,对方唯一接触的,就是小顺。”
“小顺在厨房帮工,爱斗蟋蟀,最近输了不少银两,对方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