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圆圆立刻张开右手递到她眼前。
亮出食指和中指指缝处刚结痂的伤口。
“那虫子咬人可狠了,整个脑袋都钻进肉里,吸了一肚子血,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拔出来。”
谭圆圆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没想到它竟然还有毒,害我发了两天高热。”
宋轻尘肯定道:“那是蜱虫。”
“蜱虫也叫草爬子,一般藏在草丛或灌木丛里,有人或动物经过,就跳过来吸血。”
“被它咬过的人,会发热、起疹子、腹泻,甚至晕厥或丧命。”
谭圆圆吓了一跳:“这么可怕?”
她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你只是烧了两天就没事,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宋轻尘微笑,“不过被蜱虫叮咬过的人,往往会留下后遗症,就是不能吃红肉。”
“红肉就是带蹄子的动物的肉,比如猪、牛、羊等。”
“一旦吃了,就会全身瘙痒,起疹子,脸肿喉肿,或者恶心呕吐,抽搐,晕厥。”
谭圆圆呆若木鸡。
只是被咬了一口,就以后都吃不得肉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虫子!
她如丧考妣:“难怪我在家清粥小菜一点事都没有,去百味楼吃了一碗肉羹就去了半条命,这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可是无肉不欢的,呜呜呜~
宋轻尘宽慰:“只是猪牛羊吃不得,鸡鸭鹅鱼还是可以吃的。”
“可小炒肉、红烧肉、卤猪耳朵、烤羊排、羊肉汤是我的最爱,不能大口大口啃酱骨头,我会少活三十年。”
谭圆圆两眼泪汪汪。
活像一条在外头受到委屈回来找主人哭诉的小狗狗。
宋轻尘没忍住,撸了一把她的头毛。
哄道:“不一定一辈子都不能吃,幸运的话,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又能吃了。只是最近你得戒一戒红肉。”
谭圆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明儿就去庙里拜菩萨,捐它千儿八百两香油钱,让它保佑我赶紧好起来。”
宋轻尘:“……”
这钱给她可好?
她看过大夫给谭圆圆开的方子后,给她留了点抗组胺药。
“这药你吃了身上的疹子会好得快一点,但不吃也行。”
谭圆圆:“我当然要吃,谁想整天顶着张猪头脸,思玥你可真厉害,一年没见,都会给人看病了。”
宋轻尘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两人叙了小半个时辰旧。
临走前,谭圆圆硬塞了几匹缎子给宋轻尘。
“这是前不久皇后娘娘赐我的缎子,我觉得更适合你做衣服,攒着打算送你的。”
宋轻尘笑着收下了。
回到府里,和樱桃抱着锦缎经过榴院时,被谢祈光叫住。
“府里都入不敷出了,你还给自己买这么多料子?”
宋轻尘顿步:“你养不起家就算了,连别人给我送点料子也看不顺眼?”
别人送的?
谢祈光脸色霎时阴沉下去。
“杜氏,你还有没有一点为人妇的自觉!”
宋轻尘嗤笑:“我天天守活寡,有男人还不如没男人,哪来为人妇的自觉!”
“你!”
谢祈光咬牙切齿。
“你是因为什么守的活寡,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轻尘看了眼爱荷苑方向,揶揄道:“我当然清楚,此心已许佳人,要为佳人守贞嘛。”
说完扭头直走。
谢祈光气了个倒仰。
明明是她红杏出墙,居然怪他心里有人。
这淫妇的脸皮简直比她养的那头畜生的皮还要厚!
想到杜氏又添新衣,而无央来来回回都是穿那几套,他一阵心疼。
“得给无央订两套衣服才行。”
他自言自语。
要订就要定最好的,才配得上无央。
但最好的无疑是霓裳羽衣阁,一套衣服百两起订,如今已是月底,他的俸银所剩无几。
只好把自己收藏已久的一方砚台交给明洋。
“拿去当了。当完去霓裳羽衣阁一趟,请个裁缝过来。”
明洋道是。
半个时辰后,带着三百两银子和裁缝回来。
谢祈光领着裁缝去爱荷苑找颜无央。
“无央,如今三伏天,天气酷热,你好像没有适宜当下天气的衣服,我请了霓裳羽衣阁的裁缝过来,给你订做两套。”
说话时,他心中略微得意。
杜氏得了几匹梁二送的缎子算什么,无央的衣服可是霓裳羽衣阁做的。
不料颜无央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开颜,反而拧起了眉头。
“世子此举,于礼不合。”
她只说了这句,就回了房间。
谢祈光呆站了许久,方回过神来。
把颜无央的回话嚼了又嚼,茅塞顿开:是了,像无央这般高洁的人,如何会与他私相授受。
他不该只给她一人订衣,该给阖府人订衣。
如此,她才会坦然接受。
这事他办得确实不够漂亮。
他咬咬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