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无央将宋轻尘放到地面后,他冷声呵斥:“光天化日,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宋轻尘挑眉:“你嫉妒?”
萧弘光一噎。
嫉妒?
他喜欢的人是无央又不是她,有什么好嫉妒的,只是看不惯他们伤风败俗而已!
却听宋轻尘继续道:“你嫉妒的话,也可以找棵树爬上去,让随从抱抱你啊。”
萧弘光:“……”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不自觉后退了三步。
宋轻尘拉着颜无央的手走了。
萧弘光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往身侧树木狠狠捶了一拳。
随从惊叫:“殿下——”
萧弘光没好气道:“乱叫什么!以为我真要爬树找抱吗!”
随从弱弱道:“殿下,你砸到洋辣子了……”
他的话音未落,萧弘光就感觉手背袭来钻心痒痛,拿过手一看,整个手背都是绿色汁液和刺毛。
痛呼声霎时响彻树林。
惊起无数飞鸟。
宋轻尘回头看了一眼,纳闷道:“那家伙怎么了?声音听起来跟被人阉了似的。”
颜无央:“……”
他沉默了一瞬,回道:“可能是爬到树上后,随从没有接住他吧。”
宋轻尘:“……”
心里默默为萧弘光点了一支蜡烛。
被洋辣子蛰了有多痛苦,只有被蛰过的人才知道。
太医院医士忙活了一个时辰,也没能挑干净萧弘光手背上的刺毛。
他整只手肿成了大馒头,肌肤被扩张到极致,仿佛下一刻就要皮开肉绽。
夜里困得要死也因为痒痛而无法入睡。
恨不得直接剁了那只手。
熬了两三天肿痛才慢慢消退。
这笔账,他记到了宋轻尘和颜无央两人身上。
让他尤其愤怒的是,在他承受如此巨大痛楚时,宋氏别说给他诊治,连问都不问一声。
而那个小白脸,从山上打猎回来,就是手上破了一点皮,她都心痛得不行,立刻给他抹药膏。
她不是眼睛爱往上看吗?
怎么放着他这个天之骄子不讨好,反而讨好一个出身不显的小白脸?
真是岂有此理。
宁海侯也是。
隔三岔五送物资进来,每次都给宋氏精心准备了好几车,却从来没给他送过任何东西!
哪怕宋氏真是他养女,他也觉得他脑子有坑。
好在这种憋屈日子很快过去了。
死士偷袭之后,父皇就换了外面封锁的御林军,再没给外人可乘之机。
羊角村的病患在宋氏精心照料下,日渐痊愈,除了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没能熬过去,其余人都恢复了健康。
他们这些来救援的人,无一人染上天花。
在所有病患都康复后,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全都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去,这里还会再封锁一年,以免豌豆疮死灰复燃。
返京那天,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终于活着出去了。”
一个太医院医士感叹。
“发现豌豆疮时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其他人心有戚戚。
“多亏宋大夫,不然我们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宋大夫的牛痘接种法应该在各州县推行下去了吧,贡献这么大,不知道陛下会如何赏赐?”
“也许会提拔宋大夫到太医院?”
“上次芙蓉膏的事,陛下就想提拔宋大夫当御医了,只是她拒绝了。”
“宋大夫当院使也绰绰有余,御医确实配不上哈哈。”
他们胡乱猜测,但一个都没猜对。
回朝面圣后,明帝重赏了他们这一行人,封了宋轻尘当县主。
不是只拿俸禄,而是有自己封地、可享一县赋税的县主。
宋轻尘对此十分满意。
她以后又能吃上皇粮了。
出宫后,宁海侯来接她,问道:“你要回冯府看看吗?你的院子还是原来的模样,我没让人搬去侯府。”
他被封侯后,明帝赐了一座府邸,他搬到了侯府住。
宋轻尘道好。
她也想看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冯府有三进宅子,东西各有一个跨院,宁海侯带她去了东跨院,道:“这就是你以前住的院子。”
院子很大,装了一架秋千,还有憨态可掬的石牛石马石象和各色花花草草。
卧室摆满了布偶,储藏室收了好几个架子的玩具,有不少据宁海侯说,是她自个制作的。
她喜欢捣鼓东西。
这些物件不曾触发她的记忆,但却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小时候也很喜欢做手工,还曾经梦想成为发明家。
设计的物件和这里的很像。
线条都很圆润。
憨憨的。
她看完所有物件后,对宁海侯道:“爹,你保存得真好。”
哪怕是她乱写乱画的纸片,都好好收在柜子里。
宁海侯笑道:“这些都是你的作品,爹当然要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