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乐很想去厨房端一盆水,泼老妖婆一脸,让她好好清醒一下。
可她不久前,才崩了一下形象,追着四婶满院跑。
哥哥的“好妹妹”滤镜再厚,也经不起一次次形象崩塌。
她是想改变性子,但不能一下转变的太快。
村里人愚昧无知,很容易把这些特殊反应。当做妖邪上身后,导致的行为异常。
其他人的看法,她毫不在意。
大家再怎么怀疑,她还是她自己,总不能点火把她烧了。
现在杀人犯法,不兴这一套。
‘爸爸’也一样,他自己就不正常,没资格说她。
可妈妈、哥哥的想法,沉乐却十分看重,她不想让这两个亲人怀疑自己,对自己产生芥蒂。
“妈,我回屋了。”
这事可以交给妈妈来处理,沉乐也就不亲自动手,吓她母亲和哥哥了。
在爸爸去世前,妈妈的性子还是很强势的。她和许招娣对上,吃不了大亏,更何况‘爸爸’还在呢。
这人占用了她爸的身子,总不会做的比她爸差吧?
妈妈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人,最后为什么会变成了那样?
沉乐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如果妈妈没有死,或许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也不会成为下场凄惨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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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待会儿就要吃饭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你自己喝粥吧,别分给让让了。”
白茯苓答应下来,看向许招娣那屋时,脸色却没有那么温和,“吃糠咽菜?是他们吃糠咽菜,你和娘家酒足饭饱吧?”
“有些人满嘴谎言,说着说着自己都当成了真。”
她和沉守军结婚多年,对方早就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代清楚了。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她男人是两个哥哥带大的。
许招娣不把人,养死都是好的,没养死也会养坏。
刚嫁入沉家,她装了下样子,取得全家信任后,就迅速爬上了公爹床。
等她生下自己孩子,心思就全在她和自己孩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前面三个。
公爹一死,她就开始疯狂作妖,把整个家弄得乱七八糟。
由于公爹走的突然,什么也没交代,家里钱票都在许招娣手中。
没钱没票没房,沉家兄弟三人,除了忍还能干什么?
想分家那也要许招娣,她愿意分才行。
她一分钱都不给,东西也不分。
强行和她分了家,一家人都得饿死冻死在外头。
沉家是外来户,也没个宗亲管束许招娣。
她上面没有沉家的长辈,只是虐待自家孩子,外人还真拿她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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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三兄弟没长大前,她照顾了几年。
沉百胜和许招娣的私下交易,大队里没人知道。全以为她曾经当过好后妈,精心养育过几个孩子,对几个孩子是有恩情的。
只是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私心重了人才变坏了,大家能够理解。
父母对亲生的几个孩子,都会有偏爱,更别说前面三个和她毫无关系了。
虽然人人看到,沉家三兄弟如今的惨样,都会背后吐口水骂她不做人,但如果让他们站队,大家还是会选择许招娣。
不站队不行,养恩为大是共识,是不能撼动的传统。
因为每个人都会老,上了年纪、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更怕老。
他们怕开了不养老、不孝顺,忤逆长辈的先例。
大队里的年轻人有样学样,到时全大队的老人,都会落到晚景凄凉,死后也没个着落的下场。
于是沉家三兄弟就倒霉了,成为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一有反抗就会被上了年纪,有点话语权的社员们弹压下去。
哪怕知道内情,未必是许招娣在外哭诉的那样,反正也碍不着自己。
何必去当那个公正,却毫无好处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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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生气。
更别提,她当初听自家男人,云淡风轻地说起时,心里有多难受。
大河村从上到下,根底都烂透了。
哪怕现在改了名,叫大河生产大队也一样,换汤不换药没得救。
甚至因为掌权的人,是许招娣的亲侄子王建设。
沉家三兄弟处处受限制,更难挣扎逃出,许招娣的魔爪。
幸好她男人是在王建设上任前,就办好了入职手续。
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为难呢。
老天真的没长眼,所以她从来不拜天,不祈祷老天爷垂青。
她男人和两个哥哥,真是太倒霉了。
早知道待在村里,日子过的鸡飞狗跳、憋屈至极。
还不如在前些年,兵荒马乱的时候,逃去另一个地方生存。
外面的世界纵然危险,可这又穷又偏,连土匪都不来的小山村,也不见得就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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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招娣听到她的话,顿时恼羞成怒地骂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不知廉耻,贴上来的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我就该拦着,不让你进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