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开了头,喷嚏没有打在菜上。”
听到媳妇儿,那如同河东狮吼一般的声音,沉守军心里不禁有些发虚,举起手保证道。
他一边在心里叫苦,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媳妇儿解释道:“茯苓,姜汤刚出锅不久,有点烫。我想等它稍微凉一些再喝,可以吗?”
“……活该。”
白茯苓眼睛一眯,觉得他用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做出受气小媳妇的怯懦样,有点辣眼睛,“当然可以啊。”
“……”沉守军听着她凉凉的语气,身体一抖,吓得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会惹得媳妇儿更加生气。
白茯苓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下雨天不好好待在家里,反而往外头跑。在别人家一待,就是四五个小时,直到天黑才肯回家。”
“我还当你身强体壮,像长军叔家那头老牛似的。风吹不倒雨淋不坏,结果你居然也会受寒着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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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守忠听了白茯苓的话,不禁替弟弟感到尴尬。
三弟妹也没说错,守军是有点不像话,该骂!
谁难得回来一次,不多陪陪家人,去见外人的?
到底是老婆孩子重要,还是兄弟重要?怎么就分不清轻重呢?
如果兄弟拉着他不让早回,这就是损友,应该断绝来往。
守军还当现在是,他没结婚前啊?
几个月都不回家一次,让两个老哥哥在家为他操碎了心,整天担心他哪天死在外头了。
“……”
李菊花和黄禾苗没有搭腔,默默地竖着耳朵偷听。
沉守军眼睛微微一眨,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他对着怒火中的媳妇,轻声说道:“茯苓啊,我又不是喝琼浆玉露的仙人。人是肉体凡胎,吃五谷杂粮会生病受寒,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老牛也会生老病死,和人是一样的。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沉守军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媳妇的脸色。
“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
白茯苓微微颔首,表示出一定程度的认同。
“……”
沉守军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争论,终于可以平息下来。
然而,就在他放松紧绷的神经时。
白茯苓突然话锋一转,再次开口问道:“你宁愿受寒,也要出门去见朋友,见谁去了?会友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去做什么了?”
茯苓这句犀利得直击要害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沉守军脑海炸响,将他震得目瞪口呆。
他刚刚放下的心,此时又悬了起来。
沉守军看着白茯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天空中乌云密布,下了一下午的雨。
大队里的人,都在家里待着,没有人愿意外出。
他如果随便编造一个人名,来应付媳妇,或许能够暂时过关,但他很清楚茯苓是个,十分较真的人。
她绝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更不会给他任何和那人对口供的机会。
一旦雨停之后,茯苓追问起来,询问对方的家人。那么他那粗制滥造的谎言,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他心里感到焦虑不安。
实话肯定不能说,但也不能说谎。
说谎的话,他才与媳妇缓和下来的关系,又要变得紧张起来。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因为一个谎言,破坏了这份信任,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想坏了和媳妇的感情。
可是如果说实话,又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沉守军看着,等待自己答复的媳妇儿,犹豫的地说道:“我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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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还没说话,沉守忠就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他抬手给了沉守军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还敢进山,今天什么天气你不知道?下这么大雨,又是雷又是电的,你往树林茂盛的山里跑,你不要命了?”
“……”沉守军没想到大哥会搞偷袭,一时不防,后背挨了一掌,重心不稳差点被他打得扑地上去。
沉守忠做惯了农活儿,浑身都是力气。
他正在气头上,这一掌没有收力,打得沉守军惨叫一声,不满地回头看他,“哥,你干嘛啊?”
知道他哥气没消,肯定会继续揍自己。沉守军不敢耽误,抱住头赶紧跑路。
沉山见他做了错事,不反省还敢跑路,气得双眼发红,“你想死,哪用跑上山,找我不就行了。我是你哥,打不死你,你是我哥。”
“我可不敢当你哥。”
沉守军不敢回头,没想到他说出来,第一个生气的会是大哥。
他都多少年没挨打了?大嫂弟媳、他媳妇,全都在这里。
大哥他怎么这么不讲究,一点面子都不给?
沉守军欲哭无泪,脚下像踩了风火轮,跑得飞快几乎要出现残影。
见他要往屋外跑,沉守忠抽了根木棍,叫媳妇来帮忙,“孩子她娘,赶紧去把门关上。今天我要关门打狗,这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