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教堂受到什么诅咒,他们之间的路竟也这么窄。
不过这栋酒店本就是他的产业,在他的地盘遇见他,倒也没什么太过稀奇的。
钟晚吸吸鼻子,眼眶却还有些红,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梁先生。”
“嗯。”隔着车窗,梁序之微启唇,音质偏凉,“不回去?”
也许从那时起,他们的关系就有预兆,钟晚和他遇见的几次,中间都是隔着层什么的,而且,都是在夜晚,都是在她狼狈的时候。
钟晚指了指手机,虽还没想好,但也没打算详细解释,只答说:“在等人,可能一会儿就转场了。”
“等谁。”
梁序之垂眼,又看见她手机壳里那些干花,层层叠叠,了无生趣。
除了那朵她新从他窗外摘得的凤凰花,火光一般的红色,格外显眼。
钟晚:“卢总,卢闻达。”
听到这个名字,梁序之视线也她身上移开,慢条斯理挽起碍事的西装袖角,带几分戏谑的语气,“胆子倒挺大。”
钟晚不解道:“卢总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知梁序之今晚是哪来的耐心会在这里同她讲话,而且他应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但既然他都先开口,她也就顺着话头问下去。
梁序之瞥她一眼,轻描淡写的:“他们的局,玩得可都不怎么干净。”
他没理由也没必要骗她。
钟晚心里本来就发憷,听到这句,当即就打消了答应卢闻达同去的念头。
外人看起来,她很听话乖巧一般,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还是不去了。”
话音落下不久,梁序之也似觉有趣,姿态清贵地靠在后座椅背上,但声线懒了些,漫不经心道:“你想从他那里得到的,只要你敢,或许,从我这里一样可以。”
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又像是在逗她,她如何回答,仿佛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钟晚愣了一下,同他对视:“梁先生知道我想得到什么?”
她不知梁序之是真的手眼通天,知晓她今晚来就会的目的,还是误以为她跟今晚大部分没家世背景的年轻女孩一样,图名或是图利。
夜风习习,带着黏腻的潮气扑过来。
天上一轮上弦月孤零零吊着,漆黑的夜空中,看不见一颗星辰。
梁序之并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收回目光,对前排司机微扬了下巴。
应是要走的意思。
黑色的宾利车发动,钟晚正准备侧边退一步离开时,前排的司机朝她递出一张卡片,很懂规矩的,没有多言任何。
钟晚还未回过神,车窗就升了上去,车子也徐徐从她身边开过去,在夜色中留下灰沉的一道烟影,转眼就没了踪迹。
钟晚低头,看到手上那张卡片。
制作很精致,设计却简约,像是梁序之私人的名片,全黑色的,烫着金边。
上面只印了他的名字和电话。
第04章 Chapter 4
钟晚收了那张名片,但并没有动去联系梁序之的念头。
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慈善家。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有仁心,救助对象也不可能是像她这种衣着光鲜、不愁吃穿的。
要找梁序之帮忙,她也必然要拿出什么可交换的条件。
他什么都不缺,她能付出的,似乎又只有她这个人。
这个夜晚过去,钟晚的生活又恢复正轨。
电视台的比赛已经结束,但台里还通知了后续的一些工作,诸如采访、广告片拍摄,再或者就是应酬。
隔日拍摄完广告片,其他几个选手又在化妆间里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梁序之。
跟上次不同,也许是跟他有过几面交集的缘故,钟晚虽没参与八卦,但也对她们的议论内容多了些关注。
“昨晚你们看见梁先生了吧?原来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刚看到他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上帝造人的时候可真是不公平啊,出生在这种豪门,偏偏还有副好皮囊。”
“是啊。不过,也不算完全不公平,你没看到他坐轮椅吗,走不了路。”
“嘘…我听说他最忌讳别人提这个。”
“有什么,他现在又不在这,咱们几个也没人能把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吧?不过,残疾又怎么样,人家身家上千亿,除了腿,什么都不差。唉,昨晚我好几次都想去他旁边刷个脸,但最后也没敢。”
“还是别去了。我听说他从来没有过情人或者女伴,说不定…残的还不止两条腿。”
“……”
再之后她们的议论,钟晚就有点听不下去了。
都是些港媒曾经报道过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比如哪位富商不举但玩得更花更变态,以及具体是如何变态的。
钟晚直觉梁序之并不会是有这些变态爱好的人。
但也许,只是因为昨晚他随口一言的提醒,再或者,是因为乌继山教堂那晚,他坐在祷告台孤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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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比赛告一段落,钟晚在影视行业的路也并没有因为拿了冠军就比从前更好走。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