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脸色白得吓人,魏老将军赶紧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道:“放松些,总要清楚地听听娇娘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是。喝口参茶。”
然后看向大儿子道:“让那个孽障进来,塞住嘴,找两个婆子看住,给我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不许妄动。告诉她,若是她做不到,那这个朱怀瑾转眼间就会是一具死尸!”
老将军一字一顿地说完,满堂寂静无声。下人不用魏将军指挥,已经麻溜地跑了去传话。
“来人,搬两把椅子,给王氏和朱儿坐。”
魏老夫人疲惫地喊着,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当年精心为娇娘挑选的,当时还允诺,只要他们忠心,百年后由魏府给他们养老送终。
可是眼前的模样,两双眼里的恨意,魏老夫人是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的!
这就是女儿口中说的“朱儿春心萌动,看上了府里的一个马夫,哭求了怀章,怀章允诺了,我就给她五十两银子的嫁妆,放她出府了”?
以及“奶娘的儿子犯了小错被怀章罚了,没想到居然冻坏了腿,生活难以自理,奶娘不放心,要回去照顾儿子,女儿哪里能强留”的说辞?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觉的胸口的气要把自己憋死过去!
等人的时候有些难熬,一盏茶后魏娇娘被堵着嘴,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扶”了进来,径直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两个婆子的手死死压在魏娇娘的肩上。
跟着魏娇娘进来的一个是青柳,一个是个中年美妇人,和青柳七分相似的面容,一看就是母女俩。
朱儿无波的眼睛看到魏娇娘后突然就变得猩红起来,抖着手指着魏娇娘哈哈哈大笑:
“不是嫁了如意郎君吗?不是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吗?怎么也混的和奴婢一个模样,啊?
你看看你眼角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再看看他朱怀章二十多年基本没变的容貌,看看他身上一尺百两的妆花缎,魏娇娘,你,可有后悔?!”
“朱儿!是你?!”
翠儿大惊失色:“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朱儿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她!都是她!我五岁起跟在她身边为奴为婢,老夫人慈善,教我认字算账,教我管账理家。
说她女儿长了一副清高的心肺,不善这些,我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奴婢,情分非比寻常。
我会了,就是她会了,以后我就是她的陪嫁大丫鬟,等我嫁了人就是她的管家嬷嬷。”
朱儿眼中带着回忆,脸上的沧桑好像都淡了许多:“我努力的学,我做的很好,我随着小姐的十里红妆嫁入朱家,小姐的库房由我管着,府里的所有开销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朱府的几个见不得光的主子几次三番想从小姐的库房挪用东西,我禀告给小姐。
小姐总说什么‘些许金银之物罢了,他们想要就给他们些吧,都是寒门出身的,如今咱们是一家人,太过寒酸了不好。’
你们听听,朱家人想要东西可以正正经经地找小姐,却绕过小姐难为我一个丫鬟?
小姐的东西是我一个奴婢说给就可以给了的?给了是我奴大欺主,不给是不把姑爷一家当主子看待,小姐会不高兴。
几次被罚,都是因为我两面不是人,为了她,她却不护着我,还怨我多事。
可是人的性子从小就定了,我越来越不得小姐喜欢,因为这样,小主子出生,我主动辞去大丫鬟的位置,去照顾小少爷了。”
朱儿笑了笑,接着道:“我更用心照顾小少爷,可惜,小少爷半个月大时,突然间我发现被姑爷抱出去见了一个故人后,再抱回来时小少爷变了模样,还明显的大了许多。还有身上的胎记也没了。”
说完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魏娇娘,魏娇娘一双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和怀疑。
突然之间朱儿自嘲地大笑:“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看着我,哈哈哈……我怎么这么蠢?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亲生的儿子身上有一块胎记对吧?你是不是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当时的你被朱怀章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所以我跟你说小少爷好像被姑爷抱错了时,你直接掌嘴了我二十下!
半寸厚的竹板子一点儿都没惜力,掌刑的是姑爷身边的婆子,直接打掉了我两颗牙,脸肿的变了形,半月都见不了人。”
翠儿哭着,看着朱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呢?”
朱儿:“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自从孩子被换了后,姑爷一日三次地带孩子,看着我的眼神时时都想杀人。
于是,我就被一个马夫给糟蹋了,次日就被姑爷赏给了那个马夫,给了马夫五十两银子,随便糟践,只要不随便乱说就行。”
翠儿看了眼魏娇娘道:“小姐不是说,说……”
朱儿自嘲地一笑:“是不是说我看上了一个马夫,死心塌地、要死要活地要出府嫁人?
你可见过那个马夫,四十岁的老鳏夫,还瘸了条腿,更别说那张脸了,孩子见了都能吓哭。
我朱儿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会自轻自贱地看上那么个烂人?也就小姐会相信。可怜我前夜被他糟蹋,次日一早就跪在小姐的院外请她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