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
近年来,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反反复复,宫里许久没举行宴会,这个月,皇上身体渐好,加上各地官员为拍马屁,让六十岁以上的老百姓茹素,为皇上祈福挡灾。说是自愿行为,可一把年纪了,谁愿意如此折腾。
皇上的名声,在民间只算一般,是这个人不是这个人都差不到哪儿去。
重阳敬老节,宫里破天荒举行宴会,京城四品以上大员和其五岁以上的家属,都要求参加。
皇上一身明黄龙袍,灰白的头发散发着死气,整个人看起来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人只出现一会,就回去,毒瘤一众官员,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范康时抬头悄悄眯了一眼,想起家中那件辣眼睛的龙袍,本来按他的意思,想着直接烧掉,一了百了。范宏图却拿走,说是另有用处。
范康时也不懂到底是啥用处,说是去陷害他人吧,做工裁剪如此之差的龙袍,谁会信?
一看就是假货。
手工再差的人,做得也比那好,就像一个完全不懂针线之人,做出来的。除了颜色显眼,不仔细看,谁能想到上面的是龙。
拿那种东西陷害博南侯府,不仅是陷害,还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那人陷害侯府,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亲力亲为。
范康时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发誓,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敢设计侯府,就要承受侯府的怒火。
皇上离开,在几位皇子主持下,宴会继续。范康时和二皇子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当今皇上有五子,五子均已成年。
安青王朝皇子封王是新帝的事,在残酷的夺嫡中,胜利者登基为皇,失败者就看胜利者心情怎么样。
皇上五子,最大的已经三十多岁,最小的已经二十来岁,而皇上像养蛊一样,看着他们争看着他们斗,至今没有确立继承人选。
范康时是二皇子伴读,天然地站在二皇子一边。范康时已经在想,是不是其他几位皇子做的,目的是为了打断二皇子臂膀。
范宏图否决这个看法。
他觉得里面另有其人。
一件玩笑似的龙袍,想要扳倒博南侯府,不现实。除非……
范宏图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出来后,博南侯府开始行动。
这一切,丁黟并不知晓,她还在为自己小命即将逝去惴惴不安,还有点恼怒王氏将她关在府中,每处院墙都有人巡视,翻墙出去不现实,钻狗洞?哪里还有狗洞,大大小小的狗洞全被封起来。
除非她有穿墙之术,否则,如今的博南侯府,她插翅难飞。
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丁黟不高兴,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限制,即使到皇宫赴宴,她也没多大笑脸,皇宫规矩更严,一不小心,小命没了,她不想早夭,只能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
几位年长的夫人过来和王氏交谈,看到绷着小脸的丁黟,说到:“世子夫人不用对小孩子如此严苛。”
言外之意:我们都原谅她了,侯府不用再去责罚小儿。
王氏莫名其妙,只是说的几位都是长辈,她只能连连称是。
“小女顽劣,多谢各位长辈体谅。”王氏招手,呼唤发呆的丁黟,“琼诗,过来向几位长辈请安。”
丁黟嘟着嘴,鼓鼓囊囊的脸颊比包子还像馒头,惹来众人和蔼可亲的微笑。
“琼诗见过各位长辈,感谢长辈们不和琼诗计较。”
小奶音一出,配上一双懵懂的大眼,顿时俘虏在场长辈们的心,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奶呼呼的孩子。
“哎呀,小宝贝,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那么大了还和小孩子计较。”
丁黟被人抱在怀里,揉来rua去,包子脸都变形,被抱着的丁黟,生无可恋,心里疯狂咆哮。
“还来,还来,有完没完,自家没娃?……”
脸疼。
王氏心疼,觉得这群人是在伺意报复,以爱的名义绑架她的囡囡。
重阳节过后,京城山雨欲来,风声鹤唳。
皇上的身体越发不好,夺嫡之战,蓄势待发。
丁黟问范康时安贵妃的事情,范康时:“小孩子家少操心,否则长不高。”
问王氏,王氏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没办法,丁黟只能去问范宏图,范宏图道:“安贵妃,不足为虑,蠢货而已,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丁黟迷糊,要是安贵妃是蠢货,那么上辈子博南侯府不是更大的蠢货?
骂自己都骂的如此含蓄,怪不得能当上侯爷。
丁黟脑袋里塞满各种有用无用的记忆,仔细梳理一遍,发现突破口还在安贵妃身上。
身为贵妃,还是无子的贵妃,哪来那么大能力对博南侯府出手,博南侯府是有实权的侯府,不是那些破落户。
丁黟总觉得自己落下什么?
安贵妃的权利哪里来的?博南侯府为什么会不经审理直接被屠满门?
证据?丁黟觉得,那些证据过于简陋粗糙,造反大罪,不应该是慎之又慎吗?
连小孩子都不信,何况那位。
呼!丁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