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来不及接收大屏幕的基本信息,就被踢到世界里。
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外界的气温高达四十度,周围有许多人微弱的呼吸声,但没有一个人走动。
“爹,你没事吧。爹,你起来啊,你不要死,爹——”
声音拉长,吵得头疼。
“闭嘴!”丁黟不耐烦,哭哭啼啼,还能不能安静一会。
“爹,你没死。太好了,我爹没死,我还有爹。粗布衫衣灰头土脸的青年又哭又笑。
“闭嘴,别吵我。”丁黟实在头疼,她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她来的时候就只剩最后一口气,如今是真的死了。
“幺幺,原身是不是不会回来?”
“没错,一一,你这次传送出了点问题,原身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丁黟心中吐槽,什么都是她的,什么出问题,还不是因为幺幺踢她那一脚。她没想到,幺幺做错事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踢她。
宝宝委屈,宝宝不说,说了没人懂。
丁黟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枯树林,正值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本就口渴的丁黟,更加口渴。
看到面前的青年,丁黟想骂人,哭那么大声,就没想着给你爹换个位置,这大太阳底下,本来没死的人也会因为暴晒中暑死翘翘。
“扶我到树荫底下。”一点眼色都没有,刚才哭那么大声,是想表达什么,表达孝顺吗?
生前不孝,死后哭再大声有什么用,他还能活过来不成。
“好的爹,儿子扶你过去坐坐。”
青年扶着丁黟向前,错过丁黟看中的树荫下,丁黟觉得,这个孩子八成是个傻子,不能要了。
走了百把米,丁黟实在走不动,他累他饿他还渴,这具身体是生生饿死的。
青年先是扶着丁黟,看丁黟实在走不到,直接背起人,朝前走,来到一片稀疏的叶子底下,铺好席子,将丁黟放在一群人中间。
丁黟还以为人家傻呢,没想到是要跟上大部队。
一群人看见丁黟来,纷纷挪动位置,让出一小片阴凉地。
“爹!”
“公公!”
“岳父!”
“爷爷!”
“外公!”
这一群叫的都是啥,丁黟躺下来,青年给他喂了一小口水,润润嘴巴,再多的就没了。
接受剧情记忆。
既然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那剩下的日子,就他来活吧。
姜算国,朝出郡,王仪县,陈家村,这具身体是陈家村的村名陈老三,现在四十多岁,排名第三,人称老三,真名反而不得闻之。
陈老三有一个妻子,五年前病逝,底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为大,女儿最小,人丁算不上兴旺,但陈家村是个大村,村民几乎姓陈。陈老三孩子少,不代表陈家村孩子少。
大儿子陈望,如今二十八九岁,娶妻王氏,生有一女一子,女儿九岁,儿子六岁。
二儿子陈响,二十五岁,娶妻赵氏,只有一个儿子六岁。
小女儿陈桃,二十岁,嫁给落难落户在陈家村的肖为,生有一个女儿,还在襁褓中,才四个多月。
陈老三没啥大本事,自家人丁不旺,也没有一定要逼着儿子儿媳一定要生多少孩子。
就因为没啥本事,几个孩子成亲都晚。
陈老三算是陈家村的旁支,和族长那一支关系远到没有关系,除了姓同一个姓。
陈老三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没闯荡出啥名头,反而带回来一个媳妇,两人成婚生子,再也没有离开过陈家村。
除了现在。
姜算国皇帝暴政,民不聊生。朝出郡大旱,受灾最严重的就是王仪县。朝廷不仅没有赈灾,还因为皇帝六十大寿,多加摊派。
百姓活不下去,土里颗粒无收,来收税的官差板着一张脸。
“旱灾,旱灾关我等何事,我等是收税的官差,你等说的乃是赈灾的事。只要上头不发话,这税该怎么收就得怎么收。”
“你们说没粮,交不上税,姜算国律法,不交税就得全家发往边境,子孙三代不能科举。”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私下藏着粮食,来人,给我挨家挨户收。”
“怎么?要反抗,先看看爷爷同不同意。”
官差拔出腰间大刀,指向第一个动的人,那人下意识伸手抵挡,手臂被划出长长一道伤口,没几天就去世。
村里的粮食被收走,除了少部分藏的严实的,剩下的人直接饿的啃树皮吃观音土。
河水早就干了,除了村子一口老井还有些水。
县令下令在每个离开王仪县的路口安排有人,甚至还有当地驻军,只要有人离开王仪县,不管缘由,直接斩杀。
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井里也打不出水,县令带头跑路,好几天之后。陈家村才得到消息,组织人开始逃荒。
陈老三属于在村里的透明人,不好不坏,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能力。村里制止逃荒,当然要跟着大家一起走。
据传言,外面已经彻底乱起来,几路诸侯王纷纷起兵造反,县城小混混顺势而起,占领县衙,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