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和长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晏东凰。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胆大包天之徒公然骂皇上昏聩?
他们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吗?
晏东凰面上并无多少情绪波动。
平静的反应,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长公主出身低微,幸有德妃娘娘和景王把她当成女儿和妹妹疼爱,当年若不是景王殿下和凤阳公主帮忙,皇上才有发现她的机会?没想到德妃娘娘辛苦这么多年,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刚得势就反咬他们一口!”
“是啊,真是丧心病狂,毫无感恩之心。”
“这样的女子一旦坐上皇位,可想而知会对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听说皇上建议长公主选几个皇夫,不但要颠覆朝纲,这是连男女纲常也要一并颠倒了。”
“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三妻四妾,女子从一而终,没想到皇上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真是颠覆了阴阳,败坏了道德!”
“谁家哪家男子会心甘情愿跟别人共侍一妻?就算她位高权重,可征战沙场数年,整日跟男人们混在一起,只怕清白早已不保,谁若是做了她的皇夫,岂不是要遭到旁人耻笑!”
长月和长兰眉头皱起,面上浮现怒火。
这些人竟敢公然议论当朝皇上和储君,还口出秽言,简直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晏东凰站起身,缓步走出暖亭。
不远处凤阳公主穿过小门,走上长廊,带着两个丫鬟缓缓而来。
晏东凰远远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而是直接转身穿过月门,往隔壁的西园而去。
几位年轻男子正跟平阳侯一起坐在花园大放厥词,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然而忽然听到一声“青鸾长公主到”,众人面色骤变,不约而同地转头过来。
看见晏东凰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脸色煞白,表情呆滞,浑身僵硬无法反应。
长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晏东凰一步步走近,众人终于话回过神,连忙慌乱地起身跪倒在地:“参……参参参参……参见长公主殿下……”
晏东凰神色冷硬,不发一语,任由他们跪在地上,一双冷戾含煞的眸子缓缓扫过在场几个人。
今日待客的平阳侯自顾自站起身,恭敬陪笑:“臣今日在府里招待几个朋友,没想到长公主会来,动静有点大,若是扰了长公主赏花的兴致,臣在此给长公主赔罪。”
“谁让你起来的?”长兰脸色一冷,蓦地抬脚踹向平阳侯膝盖,“长公主发话了吗?”
砰!
“啊!”平阳侯狼狈跪趴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霎时脸色刷白,冷汗涔涔。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
“东凰。”晏玉姝穿过月门,见情势不对,急急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侯爷今天在此招待朋友,不知道你过来……东凰,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晏东凰没理会她,威压厚重的眸子扫过在场男子。
五个人。
年纪最大的约莫二十五六,最小的大概二十岁左右,因为都束了发,是成年男子。
晏东凰声音冷酷无情:“本宫常年待在战场,看着各位有些面生,先一一报个名字吧,让本宫认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既有不屑,又有几分真实的惧怕。
楚尚书抄家在前,谁也不敢小觑了这位长公主的手段。
沉默片刻,跪在左边第一个的青年男子恭敬开口:“小臣乃是沈家嫡子沈谨言——”
他一开口,晏东凰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正是方才说大言不惭说那句谁家男子愿意与人共侍一妻之人。
“容影。”晏东凰声音如霜,“割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沈家嫡子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剧痛突然传来,他惨叫一声,嘴里鲜血淋漓,吓得在场之人几乎魂飞魄散。
“啊!”晏玉姝尖叫一声,脸上血色尽褪,不自觉地后退三步,“东凰,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呀?!”
其他男子同样吓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想要逃离,晏东凰寒眸一扫,顿时几人齐齐冻结在原地。
“沈谨言?”晏东凰嘴角翘起,“你所说的话真是对不起你的名字。”
沈谨言疼得脸颊扭曲,嘴里不断渗出血来:“嗷嗷……”
“长公主……”平阳侯吓得脸色惨白,没想到晏东凰如此残暴,身体不断颤抖,“沈公子是朝臣之子……”
“公然非议父皇和本宫,不断口出秽言,你们的胆子当真让本宫佩服。”晏东凰目光微转,冷眼看向左边第二个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个男子脸色青白,低着头跪在地上:“小臣……小臣……”
“东凰,他……他是盛家三房嫡子盛景明,盛景安的堂弟。”晏玉姝白着脸,急急开口,生怕她再命人动手,“你……你看在盛景安的面子上,就算他真说了什么,也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
晏东凰目光微转,看向第三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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