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沸沸扬扬还是传到了镇国公府。
盛老夫人大惊之余,不敢置信地开口:“长公主纳男宠?”
而且一上来就纳了四个?
府里的唐嬷嬷脸色凝重,点头道:“外面都传疯了,大公子应该是听到消息,所以早早去了长公主府,只是现在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
“疯了,真是疯了。”盛老夫人扶着侍女的手,从祠堂走出来,走到外面大堂上坐下,面色阴沉难看,“就算她贵为储君,可到底是个女子,怎么能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这百里离经叛道之事,岂是一个女子可以做的?
真是岂有此理。
她到底有没有把景安放在眼里?
唐嬷嬷低声道:“老夫人,长公主以后若真能登基为帝,应该会跟皇上一样三宫六院吧?”
“什么三宫六院?女子就该从一而终。”老夫人一拍桌案,怒不可遏,“她跟景安有婚约在身,这般不知廉耻的行为,可曾把景安放在眼里?简直是荒唐!”
唐嬷嬷脸色一变,低着头,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让她更气愤的真相:“长公主纳的四个男宠之中,有一个……有一个是您的侄子,魏承业魏公子……”
“什么?”盛老夫人霍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魏公子也被带去长公主府——”
盛老夫人眼前一黑,“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荒唐,荒唐,真是荒唐!”
她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啊?
“母亲,母亲!”盛家女儿盛楚玥从屋外疾步而来,激动之下,连女儿家的礼仪都忘了,“母亲,听说长公主纳了男宠,这件事是真的吗?”
盛老夫人脸色一冷:“你咋咋呼呼干什么?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盛楚玥脚步一僵,随即磨磨蹭蹭走上前:“纳男宠一事不光彩,但长公主既然是储君,那以后肯定会登基,那大哥不就成了皇后……呃,不对,应该是皇夫?那母亲不就成了女皇的婆婆?我们国公府是不是要成为雍朝最鼎盛的权贵家族了呀?”
盛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怒气微敛,冷哼道:“就算她成为女皇,也不该如此秽乱,简直不成体统。”
“母亲说得对,所以大哥不是去问了吗?”盛楚玥说着,面上浮现志得意满的笑意,“等大哥成了皇夫,我就可以在贵女之中横着走,所有人都要对我恭敬客气,我会比公主还风光……母亲,你也会成为京城贵夫人争相巴结的对象,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
盛老夫人想象着她说的那个画面,仅剩的怒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扬眉吐气的得意。
不过就算扬眉吐气,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老夫人绷着脸,缓缓点头:“你说得倒也在理,但长公主到底是个女子,感情上忠贞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品德,就算她将来要做皇帝,也不该忘了这一点。”
唐嬷嬷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她想说长公主手握兵权,其实……或许……大概不需要对谁从一而终?
一旦长公主真的成了女皇,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还有人敢对她的行为指手画脚吗?
“夫人,小姐。”唐嬷嬷迟疑片刻,还是委婉地开口提醒,“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出门在外千万不能乱说,万一传到长公主耳朵里,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什么大逆不道?唐嬷嬷,你在说什么呀?”盛楚玥皱眉,不满地看着她,“大哥跟长公主感情那么好,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说又怎么了?长公主又不会治我们的罪。”
盛老夫人斥道:“唐嬷嬷提醒得对,你在外面注意着点,不要口无遮拦。”
盛楚玥哦了一声,忍不住撇了撇嘴。
……
盛景安和晏东凰感情确实好。
好到学了一下午规矩,把长公主府大刑都让他一一尝了个遍。
以往宫中选秀时,秀女们会在嬷嬷手里学一段时间规矩,学标准了才给通过,不标准的会挨一顿打。
盛景安也一样。
不同的是,教他的人不像嬷嬷那样仁慈。
墨凛是长公主府侍卫统领,不监管刑房,但刑房有个人擅长各种各样的刑罚,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此时的盛景安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身上没有伤,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衣裳湿透,脸色惨白,脸上冷汗涔涔,浸湿的头发凌乱散乱,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墨凛一身黑衣整齐而干净,就这么沉默地站在一旁,第不知多少次询问:“盛公子能学好尊卑礼仪吗?”
盛景安浑身都疼,疼得他身体颤抖。
听到这句话,他睁开冷汗弥蒙的双眼,确定自己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折磨,只能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话音落下,刑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须臾,暗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狼狈和痛苦:“事实证明,你的骨头并不是很硬。盛景安,本宫若想跟你取消婚约,你大概是不会反对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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