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国公府大门,盛景安就看到门外停着一顶蓝色小轿。
他表情无法克制地阴郁下来,被羞辱的怒火积聚在肺腑,让他几乎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
这么精致小巧的轿子,鲜艳明媚的颜色,分明就是权贵之家用来接小妾的轿子,晏东凰却用在他的身上……
如此羞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将盛景安的自尊和傲骨戳得支离破碎。
他觉得自己已毫无尊严可言。
“奴才见过盛公子。”孟周上前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公子是第一个入宫侍奉陛下的侍君,奴才给公子道喜,公子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盛景安握紧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多谢孟公公,我们现在就进宫?”
孟周点头:“盛公子请。”
盛景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向那顶精致小巧却让人备感屈辱的蓝色小轿。
晏东凰尽管羞辱他。
为了盛家,他可以忍受一切。
只是来日晏东凰最好别后悔。
两名宫女站在轿子旁,替他掀开轿帘。
盛景安脸上挂着极为难看的笑容,躬身走进轿子里坐下,待轿帘被放下的那一瞬,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
盛景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今日所受屈辱,他早晚连本带利讨回来。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晏东凰也尝尝这种被人羞辱的滋味。
“起轿!”孟周扬声喊道,“回宫!”
轿子被抬起,转身往皇宫方向而去。
抬轿子的是四个太监,轿子前面四名宫女,后面四名宫女。
除了孟周之外,也就十二个人。
如此寒酸简单的阵仗,分明是把盛景安蔑视到了极点。
轿子很快抵达宫门口。
进了宫要先搜身,确保不会携带任何利器入宫。
从神武门进去,途经御花园。
盛景安没有赏花的兴致,也没有赏花的机会。
经过长长的宫道,最后他被安置在凤仪宫北边的西六宫之一储秀宫,距离前殿隔着好几道宫门,到处都有侍卫防守。
除非有晏东凰召见,否则他根本无法见到她的面。
正式安置下来之后,孟周调来一个叫王德海的大太监来教规矩,王德海手下有四个年轻太监。
这几人个个都是手段厉害的主,第一天就把盛景安剥个精光,扔到水里涮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把他身上所有碍眼的毛发全部剃干净。
盛景安显然没料到会面临这样的羞辱,只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把伺候他的太监全赶出去。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般屈辱。
“你们放肆!放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不顾一切地推开靠近他的人,“我是陛下的人,陛下怎会允许你们如此羞辱我?”
“盛公子。”中年太监王德海躬身安抚,“这是伺候陛下该有的流程,并非奴才要羞辱你,还请盛公子配合。”
盛景安怒道:“这事陛下知道吗?”
“陛下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忙,哪有空理会这等小事?”王德海陪着笑,态度却强硬,“但是身为内廷太监,奴才们总要做好一切,免得到时让陛下看见了不美的地方,动了怒,到时不仅奴才遭殃,盛公子您也不好过啊。”
盛景安脸色铁青。
他知道进宫之后处境不会太好。
虽然他是国公府嫡子,出身贵重,可宫里当家做主的人是皇帝,晏东凰连个名分都不给他,只让他做个没名没分的男宠,明显是要磋磨他,羞辱他。
这些捧高踩低的太监,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没料到他们羞辱他的方式如此……如此变态。
盛景安咬牙:“我想见陛下!”
王德海摇头:“不得陛下召见,盛公子见不到陛下。”
盛景安冷道:“我要见陛下!除非陛下允许你们这么做,我才——”
王德海懒得听他多言,转头吩咐:“替盛公子清理身体。”
“是。”
四个年轻太监一窝蜂上前,轻松制住盛景安,气得盛景安大吼:“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坚决不受这种羞辱,你们这些阉奴胆大包天,若是让陛下知道,她定不会饶恕你!放开我,放开我——”
“老奴劝盛公子还是配合一点好。”王德海皱眉,声音不由冷了几分,“身体完好没有缺陷才能伺候陛下,您这般动来动去,万一奴才们伤了您,到底是不好。”
盛景安听到这句话,明白自己无法反抗,绝望之余终于放弃挣扎。
他觉得自己像躺在案板上的鱼,正在被开膛剖腹,油煎烹炸之后等着主人享用。
或者精心处理之后,主人也不一定有胃口。
他只能在心里咒骂着这些阉奴手段变态,更咒骂着晏东凰的冷酷无情。
后宫里发生的事情,晏东凰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以前帝王选秀结束之后,后宫太监嬷嬷会对新进宫的秀女进行一番规矩和礼节的教导。
教她们如何侍奉皇帝,教她们各种宫中规矩和礼仪。
盛景安进宫免不了这一遭。
以前秀女们能受的规矩,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