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谬赞,陈氏能得陛下看重,托付边睡之事,为陛下效忠,是陈氏之幸。”陈睦恭敬道。
虽然陈家孙辈的几个孩子大多都生于北疆,长于北疆。但皆非只会打仗的莽汉,向来对朝政之事也多有留心。
同在西南辖制辽王的萧家一般,陈家在北疆除了守卫边塞,震慑西秦,庆王自然也在皇帝的意图之内。
一个多年称病不朝的藩王,若是不在他身边放一双眼睛,做皇帝的又该如何安睡。
即便如今有陈家,想来陛下也不敢对庆王放松警惕。
但好在陈家态度明确,无论是庆王还是有亲的苏家,论亲戚可以,但只要事涉朝政,陈氏永远都是皇帝一党。
陈睦言辞进退得当,齐氏的宗亲们倒是都高看了他一眼。
君臣相和的场面,论起来最尴尬的非庆王世子齐岩莫属了。
尽管场上焦点都在皇帝与陈家两位少将军身上,但齐岩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余光。
不过他自幼干事都不怎么要脸面,全当没看见罢了,像是真心实意品着贺驸马的茶水。
哪怕自皇帝驾临后,已无一人有心在品茶一事上。
皇帝突然问起陈家,宗亲们心思各异,揣度着皇帝到底是在敲打庆王还是在提点陈家与苏家。
苏陈两家的姻亲是自先帝时便定下的,早些年两家来往并不多,真正的开端还是要从苏世子同陈氏夫人这段孽缘开始。
说不上愿不愿意,不过是在皇权与世家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
如今陈氏夫人故去,昔年又受了苏世子的冷待,这个平衡点也早就慢慢淡化,即便维系着姻亲关系,心里的疙瘩终究还是结下了。
这种局面对皇帝来说,无疑是最好不过了。
若一世未满,便算不得一世的忠臣………
………
“陈家满门忠勇,儿郎更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郡主所言极是,陈家…………。”
圣意向来是方向标,无论马屁拍地多明显,在没有想出新点子讨好圣上之前,哪怕皇帝听腻了,还是得继续拍。
起码让皇帝知道自个儿的忠心………
皇帝对这些叔伯兄弟大多没有什么好感,听着附和也是见怪不怪,直到………
“说起来陈家小将军还未定亲吧?如今可有相看的人家了?”
问话的是出自襄阳王府的安定郡主,其父襄阳王乃是先帝的异母兄弟,先帝未登基时便已故去,因此没有机会给先帝添堵,在先帝的记忆中便永远是那个老实听话的弟弟。
帝王本无情,但又不愿授人以柄,英年早逝,又只留下一个女儿的兄弟,无疑是先帝施恩的最好人选。
因着这些缘由,安定郡主自幼便比旁的宗亲多些体面,并没有因为父王早逝而受到冷待。
照着皇室一些宗亲私下的说法,若是襄阳王还活着,安定郡主一个庶出的女儿恐怕还不能活得如此滋润,更别说受封郡主。
安定郡主是不在意这些的,流言蜚语算什么,凡事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她与庆王同岁,如今小孙子都会走路了,心里对自己这个堂弟,当今圣上的心思也有两分清楚。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定然宁愿向恭王之类,没有野心的亲王施恩,而不会在她这个一点交情都没有,还早已出阁的堂姐身上。
再者说,如今的陛下还没有先帝大方呢!别说爵位,早些年便是银钱都恨不得掰开来花。有什么好东西,也大多给了为之效命的能臣,到她们手上也就三瓜两枣。
要不是这位陛下是个不能惹的主儿,加上确实皇帝登基后她们封地的收成好上许多,不然宗室早就怨声载道了。
没了上位者的抬举,夫君又资质平平,想要恢复昔日荣光,还得靠自己的郡主名头。
于是怎么利用自个儿的名头就成了首要大事,安定郡主想了整整两年,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第一个请她帮忙说亲的人找来,安定郡主才灵光一闪,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保媒拉纤虽然在外面不是什么上台面的行当,全靠一张嘴。但在豪门世家又是另一种说法。
不单单是媒人礼,重要的是结交世家的夫人们,尤其是得皇帝看重的………
想着儿孙的前程,安定郡主咬牙干起了“媒婆”,这些年倒是促成了不少亲事。
说是促成,其实倒也没出多少力,世家间哪有什么盲婚哑嫁,等找到她时,怕是早就通了消息。
请她,无非是脸面好看罢了……
旁人不知作如何想法,但安定郡主自己无疑是敬业的。
几年下来,看见模样俊朗的少年郎,或是温柔秀丽的姑娘,安定郡主下意识就想探听对方是否婚嫁。
今日的陈家四郎无疑正中下怀………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打量起了陈老将军最小的这个孙子。
模样俊朗,有两分像其姑姑先陈氏夫人,少了世家公子的绵柔,多了几分坚毅。但又不似那些只会打仗的武人,看上去便是性格爽朗好相处之人。
安定郡主在心里给这位陈小将军算了个分数,在心里与同期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