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迎璋随意嗯了一声。
“那我给两位开道。”孟青笑着说罢,就骑马走在了最前列,一瞧心情就很不错。
另一侧马车就要安静许多了。
孟夫人一派雍容华贵,虽然年近五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必定也是位美人,只是面相颇为严苛,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近之感。
将马车帘放下,孟夫人便淡淡开口:“戴将军车中还有一女子,是哪家的?”
孟茴远没有在戴迎璋面前放得开,小心侍奉着茶水,闻言浅笑道:“母亲不认识的。上回青儿遭遇水匪,多亏了那位姑娘襄助才脱险。也是有缘,这位姑娘如今在小山帐下当文书。”
听到“水匪”两个字,孟夫人眸光微闪。
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皱起了眉:“女子做文书?是做文书还是别有用心?你整日里关心他比你同胞弟弟更甚,怎么就不知道多多防着点?”
红云一听这话,直替自家主子委屈。
夫人可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
孟茴咬了咬唇,但还是挤出笑意:“母亲说得是,以后,我会好好关心天赐的。”
但孟夫人却仍旧不满意:“罢罢罢,原也指望不上你什么?回头将那女子叫来我见见。”
说完,看向正在打盹的孟天赐,才露出一抹慈母笑意。
孟茴微微叹了口气。
济慈院位置偏僻,再多一步,就该出荆州城了。
现在院中约莫有百来个孩子,专门请了十几个仆妇照顾。
阿朝一眼望过去,就发现这些孩子年岁不一,人虽然多,但穿着都十分干净,也没有特别瘦弱的。
一瞧,吃的住的甚至比一般农家孩子都要好。
戴迎璋和孟茴孟青都是熟面孔。
很快就被小孩子们围了一圈。
阿朝看着每张小脸都是笑容,心情也略好了点,帮着一起分发东西。
等分好后,孟茴才来说孟夫人要见她的事。
记得上回红云说过,孟夫人是不见外客的。
“母亲要见石榴?”孟青比阿朝反应还要更大。
孟茴点了点头,也很无奈,看向小姑娘道:“石榴若是不想见也不妨事,我寻个由头,回了母亲便是。”
只不过,再挨一顿阴阳怪气罢了,孟茴这些年也是习惯了。
当然,也只有她和孟青两个人知道。
阿朝倒没多想,教养使然,大家族里,女性长辈要见见小辈是家常便饭。
孟茴开口,阿朝便没有拒绝。
孟青也只能想着,到时候一起跟着,免得母亲为难小姑娘。
因为今日来地时间晚,势必要在济慈院歇一晚。
晚饭是阿朝和戴迎璋单独吃的。
晚饭后一刻钟,孟夫人那儿才叫人。
显然,这并非热情的态度,而是散发出了冷漠疏离的信号。
要知道,这里又并非深宅大院,倘若孟夫人稍微客气一点,相邀一起用膳才正常。
阿朝心里有点小数,但并不在意。
孟夫人一来,自然歇在济慈院最好的房间。
仅仅一晚上,房内也彻底大变样,孟家家大业大,孟夫人出行,一应物什用地都是自带的。
兽金香炉,紫檀木的案几应有尽有。
阿朝被仆妇引着进来时,孟夫人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手拿佛珠,端坐在软榻上小憩。
“夫人,石姑娘来了。”
听到这声,良久过后,孟夫人才轻轻嗯了声,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瞧见小姑娘的样貌,倒是微微怔了一瞬。
当真是一位美人......
阿朝依礼对着孟夫人福了福身子,也不管对方是何态度。
小姑娘礼数周全,一举一动比寻常的教养嬷嬷还要标准,这叫想故意挑错的孟夫人,也着实挑不出来。
然而落座后,孟夫人心思一转,开口道:“我听说,石姑娘和青儿是在船上相识的?还助孟家运回了药材?”
孟夫人的语气不咸不淡,下一瞬,便听小姑娘也不咸不淡开口道:“我与兄长和贵府少主碰巧搭乘一船,遇到水匪,阖船上下,同气连枝抵御水匪也是应当的。”
这话叫孟夫人一愣。
她原先想着,这女子应是想攀龙附凤,话里话外,都在往这上面引导。
可听这话,倒像是和孟青没有什么交情似的。
若真是想攀附孟家,此时此刻合该阿谀奉承才对。
但很快,孟夫人就回过神来,只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是剑走偏锋......这种仗着有点姿色,小门小户的女子,她见多了。
想到这儿,孟夫人开口就是发难:“我还听说,姑娘现在在戴将军手下做事。恕我直言,依姑娘这个年纪,又未出阁,和一群男人待在一处,对名声可不大好。”
“母亲......。”孟茴闻言直皱眉。
孟青更是连门都没得进。
至于孟茴,孟夫人也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继续道:“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们孟家最注重规矩,名声不好的女子,就是做妾都是不要的。”
这话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