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都成了笼中雀。
不等阿朝缓过神来,铁笼外面,只见方固施施然走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藏的可真是深啊,说说看吧,是朝廷里谁派你来的?这荆州,还有什么同伙?”
皇帝默然不语,只是紧紧握着小姑娘的手。
阿朝后知后觉,知道方固不是在问自己,而是身边这个人。
不用猜,方固已经知道了沈齐身份的可疑之处。
只是还没有确定他真实的身份。
不知想到什么,方固刹那间就变了脸色。
“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枉我对你礼遇有加。”
眼看着方固就要翻脸,阿朝急中生智,刚想认个小怂,就听身边人轻嗤一声:“鸡鸣狗盗,宵小反贼。”
阿朝:“.......。”
阿朝一个脑袋两个大,顾不得别的,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
“方先生,您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将人往身边一拉,捂住那张小嘴。
“不许这么没出息。”
阿朝:“......。”
他还不乐意了?
皇帝的力气有点大,阿朝挣脱不得,心里却气得不行。
方固是反贼没错,但正因为是反贼,行事狠辣,知道他是细作,说不定就得大刑伺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个怂怎么了?
阿朝没办法,咬了他一口。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帝:“......。”
方固:“.......。”
看着这俩人吵了起来,方固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阿朝:“......。”
下一瞬,方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左右流转,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早就认识了!”
阿朝:“......。”
呜呼,苏家三姑娘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暴露了。
这般熟稔的态度,说不认识就是编瞎话了。
但认识归认识,他们真不是一伙的啊。
“石榴啊石榴,我原本是想好好栽培你的,或许有一天,能继承我的衣钵,可惜你实在令人失望。”
阿朝原本还想说什么,听到继承衣钵几个字,小脸瞬间愣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方固对她有那么大的期望吗?
可是方固的眼神,却和平常画饼不一样,带着一种惋惜和失望,仿佛真有那个打算。
然而惋惜过后,方固的目光瞬间冷冽下来。
他原本就不打算能问出什么。
即便问出了什么,该退还是要退的。
至于眼前这两个人,只有......
苏家三姑娘是个小怂,看清楚方固的眼神变化,下意识就缩到了某人身后。
“既然不愿意说,那都去死吧。”
方固的话音刚落,转动手边的花瓶,扭头便离开了房间。
阿朝还没反应过来,四面八方的箭矢便向他们射来。
诚然,他们这是踏入了机关阵!
皇帝动作敏捷,脱下身上的大氅,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小姑娘就惨了,没有武功压根就躲不开,被某人扔出去又牵回来,没被箭矢射中,脑袋就晕了。
苍天啊,救命!
打死苏家三姑娘她都想不到,小时候自己憧憬的波澜壮阔的江湖生活,有一天真的在自己身上变成现实。
但是,话本子上的都是女侠,而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小怂。
箭矢不停的在耳边擦过,阿朝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皇帝赤手空拳,只带了腰间一个匕首,索性将小姑娘推到了桌子底下暂时躲避。
“躲好了别出来!”
阿朝一个踉跄,就已经在桌子下面了。
缓过神来,便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某只小不点:呜呜。
但她来不及平息,便紧张起来外面的人。
没了她这个小拖累,外面的人应对起箭矢来,可谓是游刃有余。
元德帝的武功若要自保完全没问题。
但现在,却要时不时分神,看看桌子底下的人是否安全。
突然,房间的地面一阵晃动,就连阿朝躲藏的桌子底下亦是如此。
阿朝大惊,下意识就要往外跑,可是脚还没有迈出去一步,脚下的地板突然断裂,下面空空荡荡,阿朝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整个人失重一般,直接滚了下去。
“阿朝!”
掉下去之前,阿朝听到了一声嘶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齐慎。”
往下落的时候,阿朝觉得这回真地要死翘翘了。
想要回顾自己的一生,觉得还挺悲催的。
呜呜,吃了那么多的药,还是不能长命百岁。
别说长命百岁了,连十七岁都活不过。
也不知道她死了,会有多少人知道?
人在最后一刻,总会有一些带着文艺色彩的浪漫思想。
比如说,死了之后,会有多少人记得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