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梅玉儿是清醒着的,她疲惫的眼皮勉强抬了抬,仅有的那点希望的光芒好像也马上要熄灭了。
“谁是你姑姑,你倒是嘴甜,但是没用!我终究是没那个本事,救不了她!”
白净仪语气平静似水,好似梅玉儿的似火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若是早来个半年,我倒还可以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想法子让她的小命儿再吊上个十年八年。可这焚心蛊被人改了种,已不是我从前了解的那样,拖了半年,她这一路靠着你的血活着来到我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早在半年前她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白净仪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朝着肖雨的心口指了指,再次补充到。
她步子懒散,体态优雅,悄无声息地绕过了梅玉儿的床,来到了一面墙壁前。
手轻轻抵在那扇墙壁上,白净仪口中喃喃细语着,片刻后,在她手下的位置便突然有了些许清风吹了进来。
肖雨神色灰暗,手捂在心口片刻,回味刚才对方说的话,心绪愈发复杂。
而片刻后,她好像猜到了什么,欲开口询问。可她抬头看去,却发现白净仪竟眨眼间在墙壁之上开了扇窗。
此刻这扇窗外月光如沐,携着微弱的星光挣扎着照进来少许,如绵薄的而透明的尘埃,无力地落在梅玉儿狼狈的面庞之上,却将她眼中噙着的泪照得格外明亮。
屋子里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好似窗外的月光若是化作了粉尘,落在这屋子的任何一处都要砸出声响一般。
片刻后,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逐渐响起了梅玉儿的抽泣声。
“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将脸埋在双手之间,狠狠抽泣。
“不可能的,白姑姑,我的好友说白家人极其擅长培育蛊虫,若是连你都救不了她,那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救得了她呢?”
肖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步向前欲问个清楚,可到了白净仪跟前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床上,梅玉儿沉默如一座雕塑,心如死灰之下,竟再不开口了,只是望着窗外,眼睛左后忽闪,好似在努力寻找火黎国所在的方向。
扑通。
一声闷声将地面撞击几乎要震颤,梅玉儿游离着的思绪被这声音瞬间拉回。她回过头时,发现肖雨已经跪在了白净仪跟前。
“我求求你,既然你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你就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需要什么药材宝物,无论刀山火海我都会想办法去找,白姑姑,求求你看在萤姑的份儿上想想办法吧!”
肖雨跪得卑微,强忍着绝望,苦苦央求道。
“二嫂,算了,你带我回家吧,我想爹爹了……”梅玉儿惨笑一声,声音颤抖着劝道,眼角的泪水缓慢滑落。
见肖雨如此,白净仪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恶,反而多了一些疑惑,她不紧不慢地在屋中踱着步,远离了窗边,回到了自己的藤椅上再一次靠了下去。
“过来说,到这边跪着。”
她招了招手,示意肖雨挪个地方,到她跟前来。
肖雨听后愣了愣神,原本的伤心绝望不知为什么竟突然变得没有那么浓烈了,反而这白净仪这般轻松的表现更令她摸不着头脑。
可人在屋檐下又有求于人,她不得不服从,便十分听话地起了身,又来到藤椅前再次跪了下去。
“还挺聪明,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白净仪半眯着眼,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肖雨再一次愣了神,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白净仪似失了耐心,发出了一声鼻音。
而直到这时肖雨才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她便开始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是好。
“你与萤姑眉眼之间有些相像,虽然她已经满头白发,也不如你这般年轻,可你们身上的气息却十分相似……”肖雨小心翼翼地答道。
“呵呵,满头白发,她还真是说话算话,你继续说。”白净仪冷笑一声,语气冰冷道。
“还有就是……”肖雨说着,却犹豫了。
她的右手不觉放在了胸前,感受着此刻心口处正若隐若现的寒冷,终究也没有在梅玉儿面前提寒心蛊的事情。
见她这般,白净仪不悦地皱起了眉,眼睛完全睁开时有些怒意在里头,可她转瞬一想,便冷哼了一声,懒得继续追问
“我叫白净仪,你口中的萤姑是我的亲姐姐,白凤夕。当年她为了一个低等下贱的老树妖,不惜放弃了这里的一切……呵呵,只带走了一样东西……”白净仪说话的时候似乎对白凤夕多年前选择嗤之以鼻,同时,她朝着肖雨的心口处指了指。
“那是她故意放在你身上的,她知道我一直在找这东西,算到我们可能会相遇,也算到就算我们不会相遇你也一定会为了这丫头想方设法找到我我。呵呵……大姐姐,多少年了,你可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呀……”
“还是一样那么令人讨厌!”
白净仪的眼底忽然绿波流转,周身的妖力毫无预兆地忽然蒸腾而起。
这妖力,粗略感受之时竟远远超过了肖雨所见所有九层大妖的妖力,令她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