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反复确认,向北确实不是来投诚的特务,他真的只是来自首的。
这一情况多少有些打白玲的脸,毕竟在罗局长的面前她判断失误了。
但是向北所陈述的犯罪事实,也实在是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向北,你说你杀了南城崽哥?不是和我开玩笑呢吧?”
白玲的语气之中依旧满是难以置信。
毕竟这位南城崽哥杜明生,在公安局的通缉榜上一直名列前茅,乃是建国之后的十大悍匪之一。
虽然位列十大悍匪,可他又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悍匪。
打家劫舍,奸淫掳掠,伤人害人,这种祸害一方的事情,他当然也全部都做过。
但是他又兼具头脑,出手阔绰,纠集了一伙儿亡命之徒为其卖命,成立了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
上面曾几次派人围剿,都没有把他的势力剿灭。
由他引领的“南城帮”,可谓是让警方颇为头疼的一股势力。
所以,当向北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单枪匹马就把南城崽哥给弄死了的时候,白玲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她宁可相信向北就是在胡言乱语,以掩藏自己特务的身份。
“白警官,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干什么?交给你们的那支手枪就是我从他的手上夺下来的,我也是用那支手枪把南城崽哥给毙了的。”
“可是你单枪匹马,怎么可能呢?”
“我就是一个人,有什么不可能的,照着脑袋就是一枪,换了谁都得死。”
“向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身手了得,可是南城崽哥也不是个庸人……”
眼见着白玲依然在和向北掰扯那些有的没的,罗局长心底明白,白玲那个固执己见的毛病又犯了,紧忙用手指叩了叩审讯桌,轻咳一声。
“白玲,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替他录好口供。”
“好的!罗局!”白玲被罗局长这么一提醒,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执拗于自己的判断。
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后一本正经地看向了向北。
“那么向北,请你详细叙述一遍事情的经过,包括但不限于你何时开始和南城崽哥接触的!又是为什么会枪杀他。”
闻听此言向北双眼齐齐地望向了天花板,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之中,过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那还得从我去陈氏绸缎庄取西装谈起,
那里的老板娘叫陈雪茹,长得很漂亮,肤白貌美,气质迷人……”
“咳咳,这与本案有关联吗?”白玲无奈地一翻白眼出言打断道。
向北的脾气可不好,话被打断他肯定不太开心,那张嘴就好像个机关枪似地,开起火来就不带停下的。
“肯定有关联呀!要不是看她好看,我怎么可能在他那里定西装?
要不是我穿上西装之后觉得必须得出门去嘚瑟一圈,我也不会去天桥。
不去天桥,我就不会遇到南城崽哥,不遇到南城崽哥,我也就不会弄死他……”
“停停停,从遇到南城崽哥开始细讲!”一听到重点,白玲再一次打断了向北的话。
向北则是一脸的不耐烦,一点都没有一个自首杀人犯的觉悟。
“讲完了呀!我不是说了嘛,我把他给弄死了!”
看着向北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罗局长看在他主动自首的份儿上提醒了他一句。
“向北,请你严肃点,详细叙述一遍犯案经过,你可是杀了人,若是事出有因,法律上会酌情对你从轻处罚,难道你真的想把牢底坐穿,或者是挨枪子儿吗?”
“这位罗局长,这方面的事情我也懂,老祖宗不是讲得好吗?杀了恶人算是替天行道,所以我今天其实不是来自首蹲监狱的,我实际上是来领赏的。”
向北往审讯椅上一坐,还牛逼哄哄的。
听了他这番言论之后,白玲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向北不该如此愚昧无知。
而从来没有和向北接触过的罗局长则拍案而起,指着向北忿忿地骂了一句。
“你小子幼稚,即便那个杜明生他是一个通缉犯,但是,我国的现行法律也不允许你滥用私刑夺人性命。
无论你杀的人有多么的罪大恶极,从法律的角度上讲,你就是杀了人,你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啊?什么?还可以这样?那我不自首了,我现在就走,你们就当我没有来过。”
此时的向北就像个傻嘚儿似的,慌慌张张,匆匆忙忙,没头苍蝇一般在审讯室走来走去。
白玲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这种行为,表演成分有些太重了。
罗局长可不知道以前的向北是个什么样,只觉得他是真想跑,当即堵在审讯室的门口呵斥道:
“干什么?干什么?
你当公安局是菜市场吗?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呀?来呀!白玲,给他上铐子!”
“是,罗局!”
白玲依言走了过去,随即拿出铐子在向北的眼前晃了晃,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向北,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你既然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