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抬小妾的糊涂蛋,正房夫人还在屋子里躺着不说,眼下婚礼还没开始,他就喝醉了,也压根没想到沈米娥这个当家主母,会带着老大和老二的正房夫人来,就这么把三人晾在院子里,嘴里说着不成器的混账话。
“你们别看大爷我日日留恋青楼,但我的内心,其实寂寞的很,直到遇到了红儿。”
“就那一夜......我就知道,红儿是我此生挚爱。”
宾客们听了后哄堂大笑,几人嬉着脸皮,瞧了眼后院的位置,扯着嗓子问:
“我说三爷,那您对夫人就不是爱了?”这话明显是喊给老三媳妇听得。
可怜的老三媳妇啊,希望她在昏迷个两天吧。
“夫人?哪个夫人,你们说的是那个黄脸婆?”
“我日日看着她就觉得,倒......倒胃口......呕......”借着酒劲儿,老三还真干呕了几下,顿时把厅堂里的人给逗乐了,笑的前仰后翻,说话也越发的不过脑子。
“哈哈哈,三爷,您好歹也是永昌侯府出来的,那黄脸婆根本配不上你,我看你还是早早的休了吧。”
“黄脸婆,哪有红儿好呢,是不是啊,红儿!!!”三五个面色驼红的醉酒男人,说着说着,就朝着那抬回来的妾室走了过去,眼里还露着淫邪的光,欲对其施展毒手。
何许青身体都开始颤抖了,她是大将军独女,何时见过这般淫秽恶心的场面,面色瞬间变得跟纸一样苍白,眸子里泛着杀意,若身旁有一把剑,只怕她会直接冲上去。
就连一向人精的老二媳妇,都想找盆水,朝着他们的脑门灌下去。
好一个萧景武,好一个永昌侯府的三爷,就这么任由这帮狐朋狗友侮辱自己的结发之妻,也......好一个永昌侯府老夫人,何许青和老二媳妇侧目看向沈米娥。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发现沈米娥在笑,像是看笑话一样,她知不知道今日丢的是谁的脸?
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两人再也待不下去了,正要转身离去,下一秒,一道冲天嘹亮的唢呐声,突然在宅院外响起,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三魂七魄丢了大半,正是那首千古经典,但凡有丧事都必吹的“哭皇天。”
唢呐声音响彻天际,带着悲痛的音调,再加上铜钹、笙箫等等的乐器,大晚上的刺激着人的耳膜,更刺激着人的神经。
厅堂里的宾客们纷纷捂住了耳朵,直接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米娥倒抽了口凉气,她合计着找个乐队来给老三热闹热闹呢,但你说古代吧,也没有音响,琢磨着老三也不是爱听古琴、古筝的那种人,思索之下,她就请了个吹拉弹唱的班子。
除了有些刺耳,其实也还行,这节奏感还是很强的,只是这些人怎么不继续喝了?
伴随着这首“哭皇天!”沈米娥面带微笑,闪亮登场,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聚集在她的身上,不认得她没关系,但总能认得她身上的衣裳,这一身衣裳的价格,没有个千两雪花银可下不来,四十岁左右,试问永昌侯府谁这么气派?
可不是就那威严的侯老夫人吗?
一众人的酒意顿时清醒了,一来是这唢呐声太过吓人,二来是比唢呐还吓人的侯老夫人来了,虽然嘴角挂着笑,但那绝对不是善意的微笑。
何许青、老二媳妇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眸里的震惊还未彻底消退,两人又心有灵犀的一同看向了沈米娥的背影,突然觉着,这老太太的矮小的背影在此时是那么高大,仿佛一座大山,让人敬畏。
“原来,这才是老夫人来此的意思,可她?”何许青的心中又开始矛盾了,今日此举,明显是老夫人特意的安排的,红事当做白事办,狠狠的教训了三爷,但她若是不想让三爷抬回那青楼女子,又为何不直接说,反而是给青青退亲,等着人被抬回来了,在出这么一损招。
这老夫人怎么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实在搞不懂。
沈米娥哪里知道何许青心中的小九九,她都说了,这吹拉班子,是为了热闹,只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要走了呢?
“侯老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今日是小的们喝多了,还请您老人家宽宏大量,原谅我们口不择言!”那几个带头哄闹男人,此刻规规矩矩的跪在沈米娥身前,“啪啪啪!”的,不知是什么情况,让自己的脸往手掌那处贴,贴完了之后就跑,让沈米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真是来替老三庆祝的。
至于老三,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景武在看见沈米娥的那刻,竟然和他媳妇一样,给当场晕倒了,难道是知道母亲来了,太激动了?
哎,白瞎了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沈米娥热情的招呼吹拉班子,“此处还有几桌没动过的酒菜,你们都坐下,吃饱喝足了再继续。”
今日她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恶毒一面,让何许青开始走向黑化之路,这庆祝的吹拉班子,必须要吹一整夜,让女主看看,老三抬这红楼女子,她这个当主母的有多高兴。
至于躲在后院,守着母亲的青青,心里比那女主角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