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米娥看着那跪在地上,唇红齿白,一脸正派相的年轻小伙子,咋舌一叹,叹息声里有些许的惋惜。
太子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把无辜的下人也关到小黑屋里,大刑伺候?”
她摇了摇头,立即反驳道:“当然不是,你看他身上的衣裳,是二品家丁,每个月的月银便足足有十两,还能领取一身华衣坊的高级定制衣裳,老身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沈米娥又指了指那下人的脸,“可惜他啊,若不是父亲母亲在府中干了几十年,哪轮到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二等家丁!!!”
那跪着的下人面色一变,心头一慌直接开口求道:“太子,我父亲母亲留在此处,定会被老夫人打死的。”
看那下人越说越不靠谱,何许青目光一冷,“休得胡言,这么些年,我永昌侯府哪里打死过一个下人???”外人皆说永昌侯府风气如何不好,又如何宠妾灭妻,但还从没有一个人说过,永昌侯府虐待过无辜的下人。
月银比别府多出两倍不说,年底还要赏赐一份红包,如今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来,真叫人生气!!!
不过也好,借由此事,让母亲将这下人直接赶出府中。
太子拍了拍下人的肩膀,“放心,有本宫在此,无人敢伤你的父母!!!”
“呵,真没想到沈老夫人会拿父母的性命做要挟!无耻,卑鄙!好在他心有正义善良,见不得你滥杀无辜!!!”
这话说的,不要挟难不成还倒给他爹妈磕两个头,感谢养出了这么一个背刺主人的好儿子?
就算她在作恶多端,但也没打骂过这白白胖胖的下人不是?
沈米娥一脸无语的翻了个死鱼眼,“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出了今日之事,恐怕永昌侯府在留不得他,也留不得他父母了......”
话音一顿,她将一颗荔枝塞入嘴中,声音有些囫囵,
“老二媳妇,你派人把他们一家子都卖给牙婆子吧......”
老二媳妇:“母亲,这???”这太子还在这呢,发卖的事不能以后再说吗?
沈米娥差点忘了,急忙补充道:“对了,别怕咱永昌侯府丢人,同那牙婆子老实说,这下人是如何卖主求荣的,哪怕只能卖一个铜板也成,一个铜板买个包子打狗,还得冲老身摇尾巴呢。”
母亲是会阴阳人的,厅内众人咋舌一叹,也不知这卖主求荣的奴才,谁府里敢要。
何许青听到此处也不由得学着婆母的做派,阴阳了一声,“我看别找牙婆子了,就直接卖给太子吧,省得殿下还得去捞人......”
太子:“......”真是够了。
“沈老夫人,即便你有千万张嘴,找尽理由,都无法改变你今日滥杀人命的罪过!!!”
“来人呐!!!”
几名带刀官差立马围住了大厅,就要抓沈米娥归案,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永昌侯府内的一众人都被吓得脸色苍白,心里头万分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去宫里求求皇后娘娘?再看沈米娥,不慌不忙的,还在吃她的荔枝。
“母亲,你能不能不要吃了,都什么节骨眼上了!!!”
何许青真是被自家婆母气的快要吐血,甚至有一种想一巴掌打醒她的冲动,好在尚有些理智。
沈米娥白了眼何许青,当着太子的面,没好气地咒骂道:“老身做甚,何时轮到你管了?”
“那入狱的犯人也得先吃喝上一口啊......”
“再说,我又不准备入狱!!!”
不准备入狱?人证物证俱在,还怎么逃脱?太子已经看够了这老太婆作妖的死样,尤其她敢当众羞辱何许青,那就别怪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沈米娥终于吃好了。
“太子殿下,还有......”她指着那下人,“你,你们倒是说说,我谋害谁了,又滥杀哪个无辜人了?”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他看了眼身旁跪着的奴仆,示意他实话实说。
那奴仆也是一点都不矫情,当下将沈米娥如何严刑拷打萧景寻的一系列罪名都说了出来,什么鲜血四溅、痛不欲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描述的,仿佛他亲眼见到了般。
太子:“你听到了吧!!!”
“殿下,老身没耳聋......”
这死婆子,太子被沈米娥的一句话气的脸色青红交加,之所以忍到现在,完全是看在何许青的面子上......
但让人意外的是,沈米娥的话音还未落。
“你说我迫害萧景寻,可如果他完完整整的出现了呢?”
众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写满了不相信,怎么可能,萧景寻鬼哭狼嚎了好几夜,直到今天清晨才停止了叫喊,分明是受不住酷刑死了,又怎么会完完整整?
进了婆母的小黑屋,能活着出来的,都要脱一层皮。
然而,就在下一秒,老三带着萧景寻突然从后堂来到了大厅,包括太子在内的众人呼吸一窒,从上到下打量了萧景寻一眼。
不能说完整,但可以说一句,没病没伤,毕竟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