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洪水猛兽都不会眨一下眉头,然而当众人轮流为何许青诊脉时……
却不约而同地如被施了定身咒般难住了,“从脸上观之,并无中毒之征兆,然脉象紊乱,神志混沌,这究竟是被何种毒虫所噬?”
沈米娥看了眼废太子后,同大家解释,“我们也不知,只是前日去云笋山下挖了些竹笋和蘑菇,昨日尚安然无恙,但就在昨日晚间用膳时,青儿突然昏迷了过去,直至此刻仍未苏醒”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主意。
“这样,教主切莫焦躁,我等几人先行前往玉笋山下探寻一番,瞧瞧是否能够觅得咬伤和姑娘的毒虫。”只是这何许青终究是个女子,他们着实难以检查此人究竟是何处被毒虫所伤。
眼见众弟子离去,三长老本欲跟随前往云笋峰一探,然而他临行之际并未忘却教主的嘱托,于是轻声问道:“教主,倘若何许青昏迷不醒,是否还要将他们三个……”
此语犹如醍醐灌顶,提醒了废太子,不管何许青是真昏迷还是佯装昏迷,他都必须严加防范……只是将人囚禁于宝库之中,着实不便施治!
想到此处,废太子不禁陷入了踌躇,过了须臾之后,他蓦然凝视沈米娥,如鹰隼般紧盯着后者的眼眸,字斟句酌地问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沈米娥冷笑一声,“我玩什么把戏,都绝不会拿青儿的安危来做赌注。”
“若你对我心存疑虑,只管将我与大长老二人送入蛇狱之中!老身定然毫无怨言。”
“但青儿……”她叹息一声,恰似一个慈祥的婆母,放低身姿恳求道,“倘若她苏醒过来,务必要派人告知老身,叫我安心。”
瞧沈米娥的模样不似作伪,废太子这才笃信何许青的确是被毒虫所噬,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放心,本座绝不会将你囚于蛇狱,只会将你二人送抵安全之所。”
“待本座成就大业之后,自会放你二人出来。”正当他欲下令将两人带走之际,留下的几位长老齐声说道:
“教主,这沈老夫人可以带走,但是大长老……”几人相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教主,老教主已然归于毒神,而今教中,唯有大长老的毒术登峰造极,若是将他带走了,只怕我们没有把握救醒何姑娘。”
废太子闻听此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不过他很快便想通了,“也罢,那就留下大长老,倘若能够救醒青儿,所犯之罪,本座一概不究。”
他有沈米娥作为人质已然足矣,况且,他最为忌惮的亦是这老太婆!此人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待他将老太婆囚禁起来……即便大长老再有什么企图,也定然是无计可施。
至于此,大长老才松了口气,于是主动请命,同弟子们一起去玉笋山上寻找毒虫,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在沈米娥被关进宝库内的当天夜里,万籁俱寂,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微弱的光芒。
子时的夜幕如墨,何许青悠悠转醒,但她身为练武之人,在尚未睁眼之际,便已敏锐地察觉到床榻边伫立着一个人。
此人,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自然洞悉了此人的身份,故而继续紧闭双眸,佯装昏迷不醒的模样,此刻倒是想听听,这虚伪的男人会说些什么
废太子缓缓坐在脚踏之上,他的目光仿若磁石一般,牢牢地吸附在昔日心爱女人的眉眼之间,眼中闪烁着如漩涡般复杂的情感。
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拨开她额间的碎发,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镌刻在心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低沉的声音,“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风雨,有些事已然如破碎的镜子,难以重圆”
“但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废太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仿佛在追忆往昔的美好时光。
而何许青的心中却不禁涌起一阵无语,听得直犯恶心,却又不能醒来,只能继续佯装沉睡,默默祈祷废太子能够早日离去。
本以为废太子会说出那些令人作呕的煽情话语,或者大谈自己的荒唐理想和远大抱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事情,他竟一个都没有提及
“青儿,我时常在想,倘若我并非太子,只是一介平凡之人,亦或是王侯将相家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那你我二人是否会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往昔的岁月
“初见你时,你才九岁,长得娇俏可爱,惹人注目,而我”废太子说道此处又是自嘲的一笑
他比何许青年长一岁,当何许青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时,他第一次踏入了镇南府。
在那片梨花树下,他瞥见了正在练剑的何许青,她的剑法犹如仙子翩翩起舞,灵动飘逸,脸上挂着自信温柔的笑容,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如春初的太阳暖化冰雪,好似从不会有任何烦恼。
何许青乃是镇南王的掌上明珠,自幼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其教养自然是出类拔萃。可彼时的废太子,却犹如卑微的小草一般,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