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龙香炉,乃是皇帝御用之物,现今竟然被送到了此处,还有那桌案上如鲜血般红艳的珊瑚,即便是太后的寝殿内都不曾有过。
看来陛下真对这个于贵妃宠爱的紧。
太后被嬷嬷搀扶着,直接坐在了寝殿的榻上,自坐下后便一言不发,冷冷看着身前乖乖站着的于贵妃。
而沈米娥则是找了个借口,向太后娘娘求旨意开始参观寝殿。
这福华宫并不大,抛去做饭的小厨房,放东西的杂物间,以及下人的值守房,便剩下供贵妃居住的寝殿,寝殿内只有两间,一间外厅再加上一间闺阁。
外厅内的靠窗户旁有一张软榻,而软榻对面是一张写字的桌案,桌案后摆放着博古架。
沈米娥眼尖的发现,那桌案上竟然还放着一摞子奏折,原来,陛下竟将御书房搬到了此处!
奇了怪了。
她缓步走在博古架前,目光一扫,除了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几样值得留意的,比如说木盒里放置的香粉,一截散发着莫名香味的木头,以及药箱!
“于贵妃娘娘,还精通医术???”
沈米娥惊讶的问了一句,于贵妃立马解释道:“只是略懂皮毛,算不得精通,比不得太医院的御医。”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将药箱放回原处,又踱步走入了闺房之内。
外厅与闺房中间隔着一扇阻挡人视线的屏风,因此,沈米娥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上下其手,如同一个猴子般,一会儿坐上床榻,去翻人家的枕头,一会儿趴在地上,去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了东西。
甚至还翻找了一下花盆里的土。
不过一无所获,看于贵妃那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惧的模样,她都能猜到,此人心思缜密,定不会在大庭广众前留下证据。
正当沈米娥从闺房内踱步而出时,皇上却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赶来了。
后者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进门之后,那胸口上下起伏着,脸色也微微泛起红晕。
当他踏入屋内,看到于贵妃安然无恙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忙不迭地请安道:“参见母后!”
太后闻言,冷笑一声,那笑声犹如一把冰冷的利剑,直刺人心:
“母后自然是来瞧瞧,这于贵妃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把皇帝的心牢牢地拴住,让后宫的其他妃子整日唉声叹气。”
皇帝一听这话,瞬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仿佛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将于贵妃紧紧地揽在身后,随后连忙请罪
“母后万万莫要怪罪她,都是儿子的过错,儿子保证,从今日起,定会去其他宫中探望妃子。”
于贵妃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后跪下请罪,“还望太后娘娘开恩,所有罪责皆在臣妾,与陛下毫无干系。”
太后正要怒斥,怎料,皇上竟突然开口
“母后,儿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了自己的意中人,母后难道连儿子这唯一的欢乐,都要残忍剥夺吗?”
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太后满心的不满都浇回了肚子里。
她愧对自己的儿子,从小便没有给予他过多的爱护,让他在千难万险的宫廷斗争中成长,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宫中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又怎忍心斥责儿子?
望着眼前这对苦命鸳鸯,太后叹了口气,只能先将此事压在心中,打道回府!
况且,她们对这件事本就拿捏不准,又没有确凿证据,实不好轻举妄动。
回到寝殿后,沈米娥将从于贵妃宫中偷偷摸摸拿来的香料、木头等物,送至太医院查验。
只听太医说道,这些东西,虽说在市面上极为罕见,但也不过是些珍贵的香料罢了,对身体并无害处,不过她已经料到了这般结局。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而皇帝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去其他宫中探望妃子
可也仅仅只是探望而已!
就如昨日,他去皇后的寝宫用过晌午饭,便又火急火燎地返回了于贵妃那里,每日皆是如此,从不曾在其他女人那里留宿。
就连玉国公都觉察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趁着休假,赶来永昌侯府询问究竟。
永昌侯府的小厅内,玉国公接过青青递来的香茗,随后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满脸郁闷地叹息道:
“老夫人,我觉着这于贵妃大有问题!!!”
沈米娥无奈地抿了抿嘴,“那你这发现也太迟了吧。”
她和太后早就察觉出端倪了
可没想到,玉国公所指的并非如此,而是,“就在昨日,陛下竟和太后娘娘大动干戈。”
此语一出,厅内的几人,老郡主、老二媳妇、青青还有沈米娥,瞬间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太后和陛下母子二人竟大吵一架?”众人难以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这怎么可能???”
二人可是患难与共的母子,历经了千辛万苦,从数次九死一生的暗杀中死里逃生,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母子情分呐。
沈米娥还记得,当时睿儿刚来永昌侯府三个月,病情严重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