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以前不敢这么问。
她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有太多的担心。
担心破坏两人的关系，担心伤害周言初的感受，也担心让自己下不来台。
可今晚，兴许是因为这条漂亮裙子，也兴许是因为赵语禾给她的那张照片。
总之她有了勇气，又或是一时脑热，谁说得清呢。
毕竟人做很多事都是一时脑热，等理智下来，那勇气的火反倒熄灭了。
宋昀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固执和坚定：“周言初，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怪……”
周言初忽然开口：“没有如果，我就是爱你。”
宋昀瞪大眸子看着他，她的一颗心在轻颤，脑子里是大片的空白：“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周言初将她的脸轻轻按到自己胸口：“茵茵，你听清楚，人说谎心跳会乱，我爱宋昀，从始至终爱的只有她一个，从前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
宋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放松，整个人仿佛虚脱，简直要哭了：“周言初，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把你拉进房间那一刻我就想的很清楚，今晚要么是我们之间新的开始，要么是终结。”
“我很怕你说的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你说不爱我，又或者你什么都不说，又或者，你在说的时候有一秒的迟疑……”
宋昀的睫毛颤得厉害。
她很清楚，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都会跟此刻截然不同。
她会说服自己不再爱他，虽然一时半会儿仍爱着，可她不会再放任自己爱下去了。
未来漫长的时光，她会用来放下和疗伤，而不是任由自己泥足深陷。
周言初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他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就失去了她。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认真望住她：“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不爱你为什么娶你，不爱你又为什么跟你做正常夫妻。”
宋昀的眼眶滚烫，浑身也跟着发热，整个人晕乎乎的：“周言初，你告诉我，为什么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前女友吗。”
周言初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里头有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归于平静：“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给了宋昀实话实说的勇气：“因为我长得像她，因为我以为你爱……”
周言初摆正她的脸：“你听清楚，我喜欢的是茵茵，爱的也是茵茵，从来没有别人。”
“我十四岁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被家里催婚时，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人也是你。”
“婚后那一年，我越来越喜欢你，可我能感觉到你不想见我，我能怎么办……”
他说到这儿，很轻地笑了一下：“做不到放你离开，我只能哄你试试和我做一对正常夫妻，这样才不用每个月等那几天，用那样荒谬的理由去见你。”
“我从没喜欢过别人，唯一喜欢的只有你，你信吗茵茵。”
宋昀怔怔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一点点溢满了她的心脏。
周言初问她信不信他，她当然信啊。
因为她也爱他，虽然从没告诉过他，可那爱意一天比一天更浓，甚至比他爱她还要深。
宋昀忽然跪坐起来抱住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就像他平时总会对她做的那样：“周言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因为我也爱你啊。”
她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咧嘴朝她笑，她好看的眸子望着他，眼底是璀璨的星光。
周言初沉默地看她半天，终于扬起唇角：“好。”
他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尾：“还难过吗？”
宋昀摇头：“不难过了，你呢，会因为我问的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