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能在这个年岁瞒过教内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顺利当上教主,还掌控了黄龙会数十万教众……
这个乌斯,无论见识、心性还是手段,那都绝非普通的十几岁少年可比。
郦黎本打算借黄龙教抗旨不尊的机会发作,但没想到,现在的教主居然是原主的血缘兄弟。
他不敢赌那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兄弟情谊,万一乌斯长得跟他有几分相似,又是个贪恋权势的,谁知道被逼急了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若是放任不管的话,郦黎也做不到。
黄龙教对于大景来说,就是一个即将腐烂化脓的毒疮,乌斯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对中原还抱有很深的仇恨和成见,在他的引导下,黄龙教在未来,很
有可能会成为朝廷最为头疼的问题。
还有,大//麻这种东西……
别的也就算了,唯独这个,郦黎对天发誓,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绝不可能放任它在大景泛滥!
死也不可能!
“陛下,是把人拖下去斩了,还是派他回去传话?”
安竹见郦黎久久陷入沉思,轻轻在旁边询问道。
郦黎回过神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这还没战呢,斩什么斩?”
“这人对陛下您态度敷衍,一心只想着替他们那个教主说话,奴婢实在看不惯。”
“朕心里有数。”
郦黎轻叹一声,他时常觉得孤单,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身边关系还算亲近的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吐露出一些这样的语句。
“……陛下,奴婢说错话了吗?”
安竹察觉到他不高兴,立即慌得要跪下道歉:“奴婢不该胡乱插.嘴打搅您的思路,奴婢该死!”
“站起来,”郦黎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用这个自称。”
安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郦黎不再看他,转头对那名使者说:“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让他好好养伤,朕这边不需要他操心。接下来的升仙大会,朝廷会派人过去监督,如果胆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季默刚走,郦黎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乌斯这个事。
归根结底,是他对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完全不了解。
霍琮那边或许知道得更多,郦黎想,等下就写封信问问吧。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继续对那使者说道:“还有,朕不管这个东西在你们教义里是什么,起什么作用——”
郦黎又把沈海交给他的那个布袋丢到使者脚下,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使者盯着停在眼前的那双黑色金丝珠绣盘龙靴,屏住呼吸,把脑袋埋低了些。
“你说,”郦黎忽然岔开话题,轻声问他,“如果朕现在就想见识一下你们教主的神力,你好歹也算是你们教主派来的使者,不知道,是否也能经得起刀床火路的考验呢?”
使者终于顶不住压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四肢蜷缩着收紧,那模样,像是恨不得背上当场长出个乌龟壳来才好。
然而郦黎并没有再对他说话。
只是沉默。
雀然无声的寂静之中,使者身躯渐渐开始颤抖,最后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能隐约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手是郦黎在给学生看毕业论文的时候练出来的本事,每次只要发现学生没有改正他之前所说的问题,或者改正得不到位,他就会把当事人招到面前,一言不发地敲着需要改正的部分。
——截止到目前为止,没人能在他这种状态下撑过三十秒。
大多数人到二十秒的时候,就开始跟他忏悔认罪了。
没想到穿越了一个世界,这种办法依然好用。
郦黎定定地看了他数秒,在确定压力给足了之后,才冷冷道:
“如果再让朕发现,大景境内有黄龙教教徒私自种植、储存、焚烧这种植物,一旦发现,格杀勿论!懂了吗?”
“……是。”
“大点声,听不见!”
“是!草民听到了!”
使者嘶声力竭地大声喊道,连嗓子都破了音。
最后他站起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差点又给郦黎当场跪下了,好不容易才一瘸一拐、飞奔着离开了御书房。
郦黎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从书桌地下翻出信笺,开始奋笔疾书给霍琮写信。
“哥们救命啊啊啊啊!我好像被变.态碰瓷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