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苛责自己,到目前为止,事情基本还没有超出掌控。”
郦黎抿了抿唇,半晌,攥紧五指,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知天元上仙准备了什么招数,”李臻自觉国师之位唾手可得,连陛下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岂有不胜的道理,“不如赶紧拿出来,让诸位都大饱眼福吧?”
他的语气并不算友善,然而对于一个替身,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你已经为他塑了金身?”
台上的“乌斯”反问道。
李臻的脸色一沉:“众人有目共睹,怎么,天元上仙有何指教?”
假乌斯对那人道:“你把衣服脱了。”
那人依言照做。
“你这是要做什么?”李臻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破你的金身。”
乌斯抬起手,拍了那人的胸膛一下,动作并不算用力,却引得那人大叫一声,连退几步。
等拉开距离后,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人胸前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掌印,并且在短短几十息的时间内,颜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深!
李臻瞪大了双眼:“不是,这……你这是……”
“金身已破,”假乌斯说,“你输了。”
“这不符合比试要求!”李臻嚷嚷道,“谁知道你用的什么伎俩?尚书大人说的是让你我二人为他人塑金身,谁准许你破我塑好的金身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假乌斯冷冷道,“我的矛破了你的盾,自然可以证明,我的法术更胜你一筹。或者你也可以揭穿我用的伎俩,若是无法揭穿
() ,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
李臻站在台上,双眼死死瞪着那人身上的血色掌印,不可置信地反复观察了几遍,却完全看不破其中的原理。
他逼着自己思索,但冷汗却在顷刻间浸透了衣衫——陛下可是事先跟他反复叮嘱过,这场比试,只许胜,不许败的。
若是他今天真的败了的话,那别说当国师了,等比试结束后,陛下一定饶不了他!
“让朕来看看吧。”
台下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李臻循声望去,看到年轻的陛下与霍州牧一同大步走上台来,竟是并肩而立,不分前后。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刚走过来,郦黎就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含义不言自明。
李臻咬紧下唇,朝郦黎行礼,颤抖着低声道:“抱歉,陛下,贫道……太没用了。”
“朕最后再帮你一次,”郦黎说,“但你要记住,这个位置,是朕让你坐上去的。”
李臻一言不发,只是腰躬得更低了些。
霍琮已经盯着那人身上的掌印看了好几秒,血色的五指清晰地印在皮肤表面,犹如鬼神留下的痕迹。
这回,就连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而台下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不少人都在呼喊着胜负已定,教主乃天选之人,就应该当国师。
郦黎起初也陷入了层层迷雾之中,既觉得这个现象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定是能用科学解释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非自然现象。
突然,一道电光划过脑海。
郦黎想起了前不久自己刚经历过的事情,那位因为对凤仙花过敏、导致短时间内身上出现大片红色风团的嫔妃……症状与眼前这位,不是十分相似吗?
他霍然转身,一把抓住了假乌斯触碰那人的右手。
最后果然,发现对方的掌心覆盖着一层白色粉末,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大概率就是过敏原了。
“这边是你使用的伎俩,”郦黎笃定的说,声音清晰地传入了现场观众们的耳朵,“用这种粉末,让人身上起癣,根本不是什么破除金身!”
说着,他便用手指蘸取了一些白色粉末,径直涂在了那人的胸前,和上次一样,没多久,一道贯穿胸膛的红色印记就浮现了出来。
“竟然是起癣?”
“不是因为教主的法力吗?”
“我不信!”
“但说这话的人是陛下……”
百姓们议论纷纷,原先支持乌斯的,有的还在嘴硬,有的已经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情。
见状,原本伪装身份隐藏在人群中的乌斯,朝周围人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护送自己离开。
郦黎自然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即使现场有几千人,他也不清楚真正的乌斯本人在哪里,但有时候,是真是假并不那么重要。
“这可是欺君之罪,”郦黎垂下手,盯着假乌斯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朕?朕从前礼遇你,是因为觉得你有真本领,但现在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趁着假乌斯没回答,他猛地上前一步,劈手夺走头上那顶黑纱斗笠。
刹那间,四面喧哗声大作。
在场所有人顾不上关心比试结果,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斗笠下方假乌斯的真容。
那是一张仿佛被火烧融化的瘦长脸颊,五官成了皮肉上的寄生瘤,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高高凸起,几乎没了眼皮的遮挡,犹如骷髅一般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