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不时传来吧嗒吧嗒的动静,想必是有雪积在了房顶上。
姜姜被吵醒好几回,缩在被窝拖拉了好一会,忍着刺骨的寒意起身穿衣服,新外袍里面塞满了今年新出的棉花,捶打的很结实,穿上身不一会就暖了起来。
裹着毯子哆嗦着下楼,辛迪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一会,空气中充满了苹果的香气,好像在制作什么甜点。
兴致冲冲从地窖里取了一根香肠,串在铁签子上放在炉火上,烤的焦香流油,姜姜馋的口水流一地,端到吧台上问辛迪吃不吃。
辛迪摇头拒绝:“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煮了一杯花草姜茶,你先喝了再吃东西吧。”,停下手中活拿下在灶台上的茶壶给姜姜倒了满满的一杯茶。
刺鼻又辛辣的味道让姜姜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有些抗拒的坐了下来,眼睛转悠转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迪正在吧台上把大块的黄糖切成小块,看见姜姜的眼睛一直往水池边转,有些哭笑不得的劝道:“别想着倒了,你这么怕冷,喝上这个一天都很暖和的,以后每天都给你煮一杯。”
啊,每天都要喝啊,姜姜惨叫一声,光是闻见这个味道胃里就一阵翻山倒海,认命的端起茶杯,屏住呼吸喝下了这杯五味俱全的热茶,估计放了一大堆驱寒的草药,光是能喝出来的就有茴香叶、百里香和接骨木花。
啃了半截香肠总算恢复了味觉,这里的香肠肉十分扎实,咬开可以看见大块的肉,没有掺杂淀粉之类的东西,非常油润鲜美,超级解馋。
辛迪正在用致死量的糖制作苹果糖,往锅里又是倒牛奶又是放黄油,熬煮一段时间以后倒在铁盘里,放在窗户吹了一会冷风等凝固住了,再用刀背敲成小块小块的。
辛迪用油纸包了两份,剩下的留出来给姜姜吃,一份给钢琴家,算是托他捎带东西的谢礼,用羊皮纸模仿安妮婶婶的侄女的语气写了一段问候的话,安妮婶婶只有一个侄女没有侄子,应该能够猜到这封信是谁写的。
姜姜帮忙把羊皮纸按在油纸上,辛迪用绳子紧紧的系住。
等屋外的风雪停了下来,姜姜把东西放在布袋里,准备出门和辛迪一起把东西送到钢琴家的住所。
辛迪拿出钥匙锁上大门,姜姜抬头看了眼屋顶上厚厚的一层雪,想起今早听见的落雪声,有些担忧连日的雪把房子压垮了。
城里的公共马车自从风雪天气就属于半罢工的状态,姜姜和辛迪紧紧的靠在一起向城镇中心走去。
从天气变化以来辛迪就在空闲时间给两个人织了围巾和手套,辛迪踩在绵绵的积雪上,侧头瞥见姜姜的围巾有些松垮,伸手替她系住。
姜姜懵懂的抬头,小脸和鼻尖冻的红扑扑的,朝辛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的,眼神清澈明亮,全然都是信任,辛迪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父亲带回来的一尊瓷娃娃,就跟姜姜一样,眼睛圆圆,脸蛋也圆圆的,十分可爱。
握抓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扑面的寒风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倘若回到初次遇见的那天,辛迪怎么也想像不到两个人可以成为彼此的依靠。
越往城中心走,路面的积雪就被打扫的越干净,明德大街位于城镇里繁华的市中心,离王宫和大剧院的距离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这边的房屋以公寓式的为主,奢华的珠宝店和服装店都扎堆在这条大街上。
“没想到城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姜姜有些理解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情了,眼前的咖啡厅有一个露天的玻璃花房,里面的一应摆设都十分的雅致,花房里满眼的春色,玻璃墙好像隔开了两个季节,有两个穿着华贵的夫人正端着咖啡交谈着,胡桃木的小圆桌上还放着一盆摇曳的风铃花。
“我记得这里有个复古玩具店来着,店里有个很漂亮的娃娃,店家怎么也不肯卖给我。”辛迪没有笑话姜姜这幅没见识的样子,拉着不看路的她往前走了几步。
“喏,你看,就是这个!”,辛迪拉了拉盯着礼品店的姜姜。
姜姜恋恋不舍的挪过视线,“你看到那个金色扎纸了吗?什么等级的礼物才能用那样的包装纸啊。”
眼神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店面,闭店休息的吊牌斜挂在门上,铜制的门把手有些脱落,感觉一碰就会掉下来,橱窗上摆着一个睡在摇篮里的娃娃,在睡梦中微笑着,看起来非常安宁。
“好看,嘴巴上的颜色好特别啊。”姜姜凑过去看了几眼,有点像熟透的草莓咬开后的色泽。
“这个娃娃是一个大师做的,听说他专门给公主殿下制作玩具”,辛迪有些感慨,“这里是12号,再往前走一点应该就到了。”
明德街8号是一栋五层的小洋房,房檐下放着一盆枯萎的花,还有两把黑色雨伞斜靠在门上,姜姜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一阵噼啪的脚步声,一个惊慌的女声传来,“哦天呐,这会功夫谁来呢,麻烦您等等。”
姜姜满头黑线的听着屋内叮呤当啷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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