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姜姜晕乎乎的被海诺抱了下来。
海诺有些担忧的扶住她:“还好吗?”
姜姜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先别跟我说话,我要吐出来了。”
过了一会,姜姜从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里面缓了过来,松开海诺的胳膊,轻声道:“好了,走吧。”
海诺点点头,把马儿的缰绳绑在了旁边的树上。
马儿打了个喷嚏,低下头啃起了灌木丛的叶子。
姜姜驻足看向面前的钟楼,高耸的塔尖直指天空,月白石的钟面上镶嵌着墨色的石头,散发着悠悠的白光,时针、分针和秒针在用不同的速度均速转动着,这么看着它,耳边好似响起了咔嚓的齿轮转动声。
海诺回头看着姜姜:“走吧?”
“嗯。”姜姜低下头应了声,快步跑到了海诺身边。
海诺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脸色阴沉的老头。
他看起来脾气很差的样子,背非常的驼,几乎成了个直角,不耐的视线在扫过海诺以后勉强柔和了下来。
他粗声粗气道,声音像是用指甲划了过砂纸。
“带朋友一起上去?”
海诺笑起来:“嗯,麻烦您了。”
“也说不上麻烦。”他用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姜姜,“今晚风大,一会别被吹下去了。”
姜姜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拉下兜帽往海诺身后躲了躲。
海诺也发现了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上前一步挡住姜姜,礼貌道:“那我们这就上去了。”
老头往后挪了挪,把门稍微打开了一点,“去吧。”
海诺握住姜姜的手,牵着她进了门。
姜姜跟着海诺走了几步,感觉那个老头的视线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让她的后背发凉。
大着胆子回去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那个古怪的老头眯着眼睛用阴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姜姜吓得迅速回过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用力握住海诺的手轻声道:“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海诺闻言回头看了过去。
驼背老头迅速低下了头,用苍老干枯的手把门关上,随着光线的消失,他的身影也隐匿在了黑暗中。
海诺若有所思:“没关系,估计他是太久没见过陌生人了。”
一片漆黑的大厅此刻看起来格外的空旷,姜姜压低嗓音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海诺解释道:“他是这座钟楼的守钟人,从我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他从来不外出,等着人送吃的过来。”
姜姜了然的点点头:“好,那我们走吧。”
海诺带着姜姜穿过了布满灰尘的大厅,绕过旋转楼梯,来到一个有些隐蔽的铁门前面前。
海诺松开姜姜的手,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了一圈,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动,一个升降电梯落了下来,灰尘被震得飞舞起来。
海诺拉开铁门走了进去,姜姜捂住嘴巴紧随其后。
海诺伸手揽住姜姜的胳膊,把铁门上的开关往下一按。
又是一阵牙酸的嘎吱声,升降梯噌的升了上去,片刻功夫后就停了下来。
“到了。”
海诺拉开铁门,率先走了出去。
姜姜跟在他身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们来到了一个布满了铜制机关的房间,机关还在滴溜溜的运转着。
房间最右边有一个小木梯,海诺踩着楼梯上去,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木门,外头风瞬间吹了进来。
海诺敏捷的拉住被风吹得乱晃的木门:“好了,过来吧。”
姜姜扶着有些腐朽的扶梯爬了上去,凛冽的晚风瞬间扑了过来,吹得她后退了半步,连头上带着的兜帽也瞬间被吹得落了下来。
海诺关上木门,翻过栏杆,伸出手过来拉姜姜。
姜姜被风吹得眼前一片模糊,把手伸了出去,被海诺直接抱过了栏杆。
“到了,我们现在正站在大钟顶上。”
海诺笑了笑,拉着姜姜在平台边缘坐下:“这个高度,我们能看见中心城的一切。
姜姜用手挡在眼睛上朝远方看了过去。
不愧是中心城最高的建筑,这儿的视野非常的开阔,中心城高低错落有致的建筑被尽收眼底,熄灭和被点燃烛火的像是银河中闪烁的星星一样,带着一种难言的浪漫。
头上的繁星变得触手可及,连凛冽的风都变得可爱起来,空气中充满着自由的味道。
姜姜鼻尖被吹得通红,眼睛却非常的明亮。
“果然想要看得远一些话,就得站得高一些。”
这样的美景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姜姜侧过脸看向海诺:“你现在好些了吗?”
海诺抬起头,看着风把厚重的乌云吹开,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什么好些了?”
姜姜伸手抓住猎猎作响的红色斗篷,小声嘟囔起来:“能是什么,当然是你母亲说的那些话啊,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明明有这么多孩子可以被爱,为什么偏偏我们被选中成为不被爱的孩子呢。”
海诺不太在意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曾经拥有然后再失去,我可能会难过,可我从未拥有过她的爱,所以我只是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