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姜姜打着伞站在院子里,把月光花摆在地上,让柔和的月光照耀着它。
今晚是个挺奇怪的日子,虽然雨还是下个不停,却能看见一轮弯弯的月亮,就像是乌云特地避开了它一样。
有些蔫哒哒的月光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连叶子和花瓣都精神抖擞的舒展起来。
姜姜满意的笑了起来,用手上的毛巾把小凳子擦干,然后打着伞坐下,打算就这么守着它。
反正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想这个,又想想那个,一点睡意都没有。
“喂,你!”
谁在喊自己啊?姜姜懵懂的抬起头环视一圈,第一反应就是回她一句:
你好,首先,我不叫喂,第二我叫楚雨荨。
女声再次不耐烦的响起:“你看哪儿呢?我在这,墙这边。”
姜姜站起来,看向艾玛夫人的院子,只见那个夏洛蒂小姐正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
夏洛蒂皱起眉头,没好气道:“你是开酒馆的?给我来一瓶伏特加。”
嚯,好大的脾气啊。
姜姜有些无语:“现在已经过了营业时间,而且如果我是你,我在拜托别人的时候会说一句请。”
夏洛蒂愣了愣。
晚风一吹,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冰凉彻骨,烦人的很,让她的怒火更加高涨。
她很想发脾气,但是她实在睡不着,她很需要这瓶伏特加。
综合考虑了一下,她咬牙,把怒火憋了回去,冷冷道:“您好,请你给我一瓶伏特加。”
姜姜挑眉:“那麻烦您自己过来拿吧。”
夏洛蒂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夜太深了,姜姜并没有看清楚她眼里的情绪。
虽然说这位夏洛蒂小姐很没礼貌,但她觉得,作为一个商人,拒绝一份自己上门的生意的话,是非常不吉利的。
拿起小凳子回到酒馆,姜姜先是站在门边抖了抖雨伞,然后才把雨伞放在木桶里,拿着柜台上的钥匙打开大门。
推开门后,姜姜点燃烛台,到酒柜里拿出一瓶还没有开盖的伏特加放在桌面上。
过了片刻,夏洛蒂出现在了门口,她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嫣红的嘴唇让她起来像个女鬼。
她就这么走到桌前坐下,手上的伞滴滴答答的落了一条水痕,最后被她靠在了凳子边。
姜姜吓得虎躯一震,掩饰着把盛满冰块的酒杯放在托盘上。
夏洛蒂拔掉酒瓶塞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伏特加,一口饮尽,这才觉得畅快了些许。
她掏出一枚银贝丢在桌上,提起酒瓶就离开了。
然后,她的伞,在地面上又留下了一条水痕。
姜姜做了个深呼吸,重新把门锁上,然后认命的拿起拖把。
裹着毯子下来的贝拉看了眼湿透的地面,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姜姜低声抱怨起来:“艾玛夫人家来的新租客,她真的超级没有礼貌,让我给她伏特加,然后又把伞上的水弄得到处都是。”
贝拉紧了紧身上的毯子,上前来拿过她手上的拖把:“我来吧,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呢?”
姜姜心虚的腾开位置:“睡不着。”
贝拉瞪了她一眼:“睡不着你也去床上躺着。”
好吧,还能说啥呢,姜姜去院子把月光花抱了进来,回到房间换上睡衣躺着发呆。
过了一会,感觉有点安静,她又起身去把大海螺拿出来摆正。
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在催眠的海浪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可算天晴了。
姜姜换了件稍微有点厚度的针织开衫,到地窖里取出前段时间做好的梅干菜。
趁着今天天气好,可以再晒一晒。
这些梅干菜是用卷心菜和萝卜苗做的,她当初买了许多青梅用来酿酒,而梅干菜恰好就是用青梅的酸汁腌制。
毕竟在这儿,她能够获取到她所熟识的食材是非常有限的,要都利用起来。
抱着罐子上来,姜姜和正在擦壁炉的贝拉对上了眼神。
她愣了愣,有些不解:“怎么又擦上壁炉了呢?”
贝拉弯下腰,在水桶里洗了洗抹布,“明天殿下不是要请客嘛,得收拾得干净点,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姜姜瞬间被说服了:“那我晒干梅干菜回来帮你。”
贝拉摆摆手:“你忙你的,我自己弄得完,还轮不到你干这些粗活。”
姜姜皱了皱脸,抱起罐子到院里,拿出兜里的亚麻布在地上铺开,边上四个角用石头压住。
随着亚麻布上渐渐铺满了梅干菜,一股酸酸的味道也开始飘散开,在不远处修剪树枝的园丁大叔急忙捂住鼻子,还是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姜姜把空罐子放在柜子上,到厨房里面换上围裙,正准备拿着抹布擦擦桌面,一个客人突然上门来了。
姜姜上前跟他交谈几句,才知道他是过来订月饼的。
“唉,之前订冰淇淋总是赶不上,这次我可不敢耽搁了。”
姜姜笑起来,去取了月饼出来切给他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