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此时,张玲子上下看了眼何婉晴,接着说了一句:“不过小何同志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小身板儿,最好在培训的时候多干点活,练练体力,以后好生养。”
何婉晴当即就道。
“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义正言辞,“同志,你这动不动就把生孩子放在嘴边,连劳动都是为了好生养,这意思是说我们女人除了生孩子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她上下扫视了张玲子一眼,嗤笑了一声。
“你这思想觉悟很有问题。”
轻飘飘一句话,配合上她不屑讽刺的眼神。
瞬间就让张玲子成了众矢之的了。
能在这里的军嫂都是要努力去养殖场完成培训参与工作的,谁愿意自己被说成是除了生孩子没别的事情可做的女人。
就算是她们中间大部分人都和张玲子更熟悉,关系也更亲近,这会儿听到这种话,也不免皱眉,不认同地看着她。
“张玲子,无缘无故你说这种话干什么。”
在很多人看来,张玲子这行为完全是闲着没事干,非要刺人家一句。
这不,被人给刺回来了吧。
张玲子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她还觉得是自己戳穿了何婉晴的真面目,所以她恼羞成怒了呢。
张玲子哼了一声:“哟,何婉晴同志竟然也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了,那我倒要看看,等到了养殖场,何婉晴同志怎么顶起半边天,光靠种花喝茶可不行啊!”
这话是讽刺何婉晴到了葫芦岛以后,啥事儿也不干,整天就知道浇花喝茶,连衣服都是秦连峰找隔壁家嫂子帮忙洗的事儿了。
姜琴压着自己就算了。
现在连张玲子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乡下人都能当着自己面冷嘲热讽了。
何婉晴可受不了这种事。
刚好此时,前面领队的毛丫听到后头的吵闹声。
皱着眉过来,插了一句:“就这点事,吵什么吵,等去了养殖场,谁有本事谁说空话一目了然,谁输了谁就当着大伙儿的面道歉!敢不敢,一句话!”
要换做是之前,毛丫说这话,何婉晴根本听都不听,只会你谁啊,我干嘛要听你的。
但这会儿,顶着周围一众人的眼神,和张玲子嘲讽的眼神。
这激将法直接让何婉晴情绪上头,当即想都不想。
“行啊,我敢,就不知道张玲子同志敢不敢!”
张玲子立马冷笑一声:“谁不敢谁是孙子!”
两个人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要是看在喜欢和稀泥的人眼里,那就是刺头,不好管,得压一压。
但看在毛丫眼里,只要利用好了这种情绪,这不活脱脱就是刺激大家在培训中努力表现的排头兵!
她立马抚掌道:“好!有志气,我和大伙儿给你们当个见证人,等半个月后,一决胜负!”
有了这么个临时插曲,本来还有些懒散的队伍都莫名多了几分斗志。
有几个跟张玲子一样,因为起得太早收拾行李所以有些发困的军嫂,一下都清醒了不少。
等坐着船,又坐上养殖场派来的卡车,轰隆隆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位于市郊的养殖场,毛丫看着远比自己老家大上好几倍的养殖场,都忍不住心里发怯。
这个宁省最大的养殖场是和肉联厂在一起的。
养殖场的鸡鸭和猪到达出栏标准,就拉到肉联厂宰杀,最后运送到各个销售点。
这座养殖场几乎能承担大半个宁市的肉类需求。
可想而知,占地面积有多大。
毛丫看到的是养殖场规模大,她心里有压力,但也有紧迫感。
但何婉晴眼里,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臭气制造工厂!!!
让她坐在卡车后车斗上,就已经在挑战她的底线了。
没想到,培训的地方竟然还这么臭!!
都根本还没进大门,那股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就已经直冲天灵盖。
要不是下卡车的时候,边上人扶了一把,她险些当场晕过去。
但即便是没晕过去,她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手捏紧了手帕捂住了口鼻,胸口一阵翻涌。
等下了车,听说连日常宿舍都在养殖场里面,而且为了安全和卫生起见,一旦进了养殖场,就只有等结束培训才能出来。
何婉晴眼前一黑。
这样的环境,哪怕是让她待在宿舍里不出门,她都嫌脏嫌臭。
更别说让她在里面待半个月!!
这简直是比她当初被强行送上火车,不得不来到宁省更可怕的事情!
不、不行!
她绝对不能进去!!
负责来接她们的养殖场后勤科办事员拿着名册点了点人数,确认一个没少,这才道:“行了,跟我进来吧。”
说着,就要在前面领头从侧门进去。
其他人不管能不能习惯,都默默抱紧了手里的行李,跟上去。
唯独何婉晴的脚往后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她捂着胸口:“我肚……”子疼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呢,排在她后边的张玲子就扯着嗓子道:“你不会是还没开始呢,就要装不舒服,准备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