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情怀总是诗,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毛丫此时满心满眼只有工作,在下午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连大妞她们三个孩子都没想起来过。
就更别说是路边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男人了。
这种为了明确的目标而努力的感觉,让毛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而与此同时,张玲子还在为了自己能上板报而兴奋。
为了不让这件事落空,一进宿舍,她就大声转告姜琴的话问她们:“姜琴同志替妇联出板报,内容是咱们养殖场工人培训的事情,可能要把我们的画到板报上去,她让我问你们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不算大的宿舍里,好几个人纷纷开口问道。
“妇联?”
“板报?什么板报?”
张玲子:“哎呀,就是妇联办公室外头那个黑板呀,之前不是好长时间没换新的了嘛!”
有人好奇追问了一句:“怎么是姜琴同志画板报?她也不是妇联的呀。”
上铺装睡的何婉晴也默默伸长了脖子听着。
张玲子还真被问住了。
她刚才只顾着高兴自己能上板报,还真没问姜琴这件事。
但张玲子哪能让人发现这一点。
就算是没问,她也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没准人家现在进妇联了呗,你就说,愿不愿意吧!姜琴同志可说了,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上板报的。”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没想到我还能上板报呢!”
“诶哟姜琴同志认识我吗?她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可别给我画丑了。”
边上一个关系好的军嫂笑着调侃她:“哟哟哟,爱美得嘞。”
也有人想到了她们早上出发的时候,刚好就碰见了姜琴。
“原来那个时候姜琴同志是来送我们的?!那她肯定瞧见我穿什么衣服了吧?”
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顿时好几个人懊恼道:“早知道,我今天出门就穿体面一点的衣服了。”
“这姜琴同志也真是的,也不早说要画我们,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边上有人反驳道:“我估摸着,姜琴同志要的就是咱们没准备最自然的样子,这要是人人都穿得体体面面的新衣服,哪像是要去培训参与劳动的。”
听到这话,大家一想,还真是。
这下,那点细微的抱怨也都消散了。
大家连连感叹:“这姜琴同志不愧是个文化人,想得就是周全。”
“怪不得人家能进妇联呢,啧啧。”
耳边是其他人对姜琴的连连吹捧。
一口一个“文化人”,何婉晴总觉得,她们话里话外在影射自己。
她躺在床上,手指缠紧了被子的一角。
下午在饲料中心受到的“羞辱”和现在大家对姜琴的吹捧仿佛也融为了一体。
让何婉晴的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凭什么?!
凭什么姜琴能进妇联?!
她有哪里不服姜琴了!!
就在此时,身下的铁架床被人拍了拍。
“何婉晴,你呢?愿不愿意?”
张玲子的声音传来。
何婉晴咬紧了下唇,力气大到她感觉嘴里一股血腥味。
良久,才终于吐出一句:“我不愿意。”
“愿意就……什么?你说什么?”张玲子大呼小叫,明显很震惊,“你干嘛不愿意?”
何婉晴听着她这样意外的声音,心里隐隐有一丝自己阻止了讨厌的人的如意算盘的满足感。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又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怎么这么悲哀。
要是以前的自己,哪里会因为这种事而高兴。
不,要是以前的自己,她根本就不会与这些人为伍。
她不会和这些人睡在这样简陋的宿舍里,躺着这么硬的木板床,睡着不知道经过几个人的铺盖,听她们吹嘘着完全不值一提的事情,呼吸之间全都是鸡饲料的味道和汗臭味。
她第一次对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何婉晴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何婉晴的眼角有一丝晶莹滑落。
手指甲刻在细嫩的掌心,留下隐隐的钝痛。
虽然何婉晴拒绝了,但张玲子除了最开始惊了一下,还真没当回事。
就跟她之前说的那样,本来姜琴就说了,篇幅有限,不是所有人的事情都能写到板报上去,大部分人也就是同提一嘴的程度。
能少一个人竞争,还是好事呢!
这天晚上,宿舍里几个人讨论得那叫一个激烈。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宿舍门悄悄打开,有个人出去又把门关上,宿舍里的人却都半点没有被吵醒的意思,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一直等到毛丫她们终于睡醒,赶紧要准备出门洗漱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环顾了一圈。
“何婉晴同志呢?”
“诶对啊,一早就没看到她!”
毛丫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
不会吧?跑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下一秒。
一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