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扶着墙,弯腰躬背,“快,踩着我肩膀上去!”
踩他肩膀……
见她发愣,宁致远催促,“快点,难道你不想救外婆了?”
想,怎么不想!
苏樱一咬牙,借助他爬了上去,等宁致远翻过墙,再把她接下来。
“我查过,这个别墅有地下室,人如果真在这,那及有可能被关在地下室!”
苏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查这个,但愿意相信他的判断。
因为在之前大学期间,他就判断从未让她失望过。
宁致远习惯性握住她手腕,从没灯黑暗的地方走,苏樱停下脚步。
“怎么了?”宁致远回头看她。
苏樱二话不说,挣开了他手掌,决绝又冷漠。
看着僵在空中的手,宁致远苦涩一笑。
他活该,自找的。
这里的地下室很大,一条走廊上面对面好几个房间,两个人寻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一路找过去,最终,在最后一个房间看到了人。
外婆蜷缩着骨瘦嶙峋的身躯躺在床上,银白色的头发乱成一团,那么小小一只。
没有亲人的陪伴,她睡眠极不好,翻来覆去的。
一靠近,一股浓烈的馊臭味迎面而来,差点没把人熏晕。
宁致远用一根铁丝一样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门锁,像是有备而来。
“外婆,外婆……”
听到苏樱的呼唤,老人蹒跚着身体,激动的从床上爬下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再一次响彻整个走廊。
天啊,她手腕和脚腕上居然拴着铁链,行动起来哗哗作响。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还是说,千可儿把对他们的恨意发泄到了老人身上?
她简直就是个混蛋!
“樱樱,是樱樱啊……唔唔唔,樱樱,我好想你啊,你去哪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苏樱能感受到老人抓着自己手时的力量,仿佛为空她被再次抛弃一般。
她替外婆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声音哽咽,“是樱樱不好,樱樱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丢下外婆一个人,好不好?”
“快走吧,我怕一会有人过来!”宁致远观望着四周提醒。
苏樱吸了吸鼻子,握住外婆的肩膀,耐心轻哄着,“外婆,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一会咱们去个地方,但是说好,谁都不能说话,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赢得可以得到一包棒棒糖,好吗?”
“好,我一定会吃到棒棒糖的……”后知后觉,她赶紧捂住嘴巴,用力点点头。
宁致远在前面开道,苏樱拉着外婆,在他的护送下,成功从千可儿的别墅里翻墙出来。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暮色下,很快消失在这里。
苏樱清楚的看见,他们刚开出没多远,就有一辆车与他们相对而来。
是慕莎他们回来了。
还好他们走的及时,要是跟他们撞个正着,所有人都不一定走得了。
很快,宁致远的车停在一处私人码头上。
晚风刺骨,阵阵寒凉。
宁致远下车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又上来了,“我叫的船很快到,到时候会把你们送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宁城,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苏樱看向平静的海面,过了会,“我现在还不能走!”
宁致远抬头看她,拧眉,“为什么?”
“不方便告诉你!”
宁致远的目光一下冷却下来,他沉静的眼底浮起一抹沉痛,“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记恨我,对吧?”
苏樱笑了一下,“那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吗?这么跟你说吧,那是我这辈子都无法介怀的!”
宁致远闭了闭眼,喉咙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不起小樱,当初是我太自私,没有顾虑你的感受……”
“打住!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了,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干嘛?”
宁致远苦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谁,但,有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然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他抬起头,与苏樱的眼神在后视镜中交汇。
下一秒,他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黑皮面罩。
那崎岖狰狞,又恐怖骇人的疤痕清晰的暴露在空气中,见状,苏樱倒抽一口凉气,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你脸上的疤……”
“当初我之所以不告而别,是因为我爸在国外找到了我妈,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过去,就一定能把她带回来,原来她嫁人了,那家很有钱,可以满足她的一切,她根本不想回来,更不想认我!”
“我在我爸眼里看到了无助和绝望,他说,他愿意成全我妈,那时候,我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就在我们俩回国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我的脸就是在那时候炸毁的!可悲的是,那些设局的人竟然是我那亲生的妈现任老公指使的,他怕我找我妈要钱,你说可笑不?”
他轻轻抚摸着脸上的疤痕,淡笑着叙说着那一段血粼粼又残忍的过往。
“是萧若男救了你?”苏樱之前或多或少的从萧若男嘴里听到过这些话,所以,她才这样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