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泡出的缱绻,而邶城的木声是朝代更迭中养出的肃杀。
沉沉的,让人脚步也有了重量。
罗诚休息得早,灯都关了,只剩客厅—盏夜灯,影影绰绰的照过来。
安常在楼梯的倒数第二阶停下脚步。
从她的视角,正望见南潇雪的背影。
南潇雪的确太适合穿旗袍,肩线优越,纤腰却只堪—握。今日—袭是浅淡梧枝绿,泼着些不规整的墨,似哪位过分豪情的墨客著诗时信手打翻,便在诗间成了画。
听见动静,南潇雪抱着双臂回头。
身段是—阙清婉的花间词,而眸底的冷傲却绝不让人误以为她是月优柔的江南柳,她是被北方沉厚的韵滋养过的,有她不可一世的傲骨和野心。
一出现好似能吸引所有光线,连此时客厅一盏夜灯也对着她飞蛾扑火。
安常默默望着,觉得她身上总是冲撞出这样的矛盾感:
纤细又锋锐。冷淡又多情。轻歌曼舞间金戈铁骑。
还有最重要的,她在光耀加深处看上去却愈发寂寞。
安常走过去。
窗外的月和云都静,蔷薇也缄默不语。
只有常崽跑轮骨碌碌的轻响。
安常轻声问:“为什么它半夜在跑圈?”
南潇雪垂眸瞥一,长睫被昏黄光线打在下如浓重花影,染了—宵的露浓。
纤腰微曲,一只手捞常崽,放回笼里。
直腰身,又望向安常。
这会儿是该些什么的。
可安常在寡言,便放任月光填充两人间的沉默。
沉默总像带着怯意,可她默然之间,却一手搭上南潇雪腰际。
南潇雪睫毛垂了垂,也不靠近,也不闪躲。
直到安常手上加了些力道,带着她腰肢往前一靠。
在两人贴近的一瞬轻唤:“南老师。”
常崽在笼里咯咯叫了两声。
安常的眉心凝了凝,视线却没从南潇雪脸上移开,她们在窗口透的月光里对望,—片清辉在底来不及成诗,便被随后涌现的更多情绪冲散。
安常攥住南潇雪手腕,把她带到墙角。
怀抱那样小,被她抵住的人便动弹不得。
这一处没月光、没花影,只有夜色作酒,吻上去,似微醺。
南潇雪先不肯启唇,而安常耐心稠厚得过分,—轻吮,一瓦解。
直到谪仙默许了她的放肆。
一吻之间,南潇雪微张睫。
安常是典型的南方姑娘长相,眉目清淡,在灯火下瞧来显得模糊,反而幽暗里那抹白透出来,看得比明晰。
阖着,睫毛微颤,唇瓣轻轻嚅。
南潇雪再度闭上,放任小姑娘再急切些、再莽撞些,手环上她后颈,贴着旗袍勾勒出的曲线。
直到安常放开了她,她仍然阖眸,微仰下巴,后脑抵着身后的墙,胸口微微伏。
及至她睁,安常抿了下唇,神却没闪躲,望着她,清亮亮的。
她问:“安小姐下楼做什么?”
“噢。”安常这才想来:“散步。”
“那,一吧。”
轻轻开了门,一同步入花园。
花与虫安眠,以月光的私语入梦。两人肩在月下走得慢,影子在花丛树影间轻晃。
安常微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指尖绞着。
她想牵手,又不知是否太冒。
发现己以前妄谈了一段所谓恋爱,对如何与人交往,一丝经验也。
不知如何传情达意,不知何时更一步。
怕快得乱了步调,怕慢得错失时机。
更重要的,于从前的颜聆歌而言,她是光芒之下的仰视者,关于颜聆歌的任何,通常是颜聆歌“告知”她,甚至很多时候要从他人口中听颜聆歌的消息。
对于南潇雪,她不想这样。
她关切得更多,也想介入得更多。
“南老师。”
“嗯?”
“我看到微博上的新闻了。”
南潇雪浅浅应一声:“别担心,商淇她们会处理。”
安常摇摇头:“我不是想问这。”
“我是想问,你的心情有受影响么?”
南潇雪挑唇。
月光坠下一条细线,牵着她下泪痣如云影轻曳,安常捕捉不到她真情绪,只觉得她对己这一问是欣悦的。
安常的心被那唇角一勾,莽撞撞牵住南潇雪的手,便再没放开了。
南潇雪反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