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两位,又有两位拒绝了我。”安常苦笑:“还挺公平。”
毛悦又喝酒:“嗨,文修复不就是这样。又不像画画,人家找你订幅画,你画完人家不喜欢,顶多不要就是了。文修复要是理念不合,想去掉修复的部分,那很能要对文造成次损伤的。”
“是,所以沟通时不能达成一致的话,我也不敢贸然动手。”
说话间手机又震动起来,毛悦问:“是不是文奶奶睡不着?”
安常却似有预,垂眸一看——
果然是南潇雪。
“喂?”
“你不在家?”
“这还能出来?”
“你的声音,一个人待着时和旁边有人时,起来不一样。”
“我在毛悦家呢。”
“什时候回家?”
“待会儿看吧,要是聊晚了,我就在这住一晚,明早回。”
“那,到时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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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挂断,对旁边紧紧捂着双耳的毛悦晃了下手机。
毛悦这才放下手:“打完了?我才不要你们聊天!”
安常笑:“我们没说什呀。”
不知南潇雪是否因毛悦在侧,其并没说什太私密的话。
这时她应该在复盘演出片段吧,抽时间打来,却好似忘了说一句“新年快乐”。
安常看一眼手机,不久就要到零点了。
指尖在屏幕摩挲一下。
虽然南潇雪忘了,或许她还是应该在新一年的第一秒,祝南潇雪——
【你要快乐。】
身旁的毛悦揉揉肚子:“不行了蛋糕怎越吃越饿。”又问安常:“你晚上吃饱了?”
“我还行。”
“我在我爸妈家好像没吃饱。”毛悦拿起手机:“我点些烧烤,你要什?”
“我吃不太下了。”
“那我看着随便少点些。”
等她点完,两人又聊着大时的趣事。
毛悦喝了酒就始忆当年,说自己博馆概论每次考试临时抱佛脚,却能擦着及格线丝滑通过。
安常噙着抹笑意,着街道上远远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这一年,就要这样过去了。
她退缩过、犹疑过,勇敢过、冲动过,一步步走到这回头看,后悔?
咽下一啤酒之间,忽然想起一句话:「一切经历是最好的安排」。
这时门铃响。
蛋黄酥正缠着毛悦不放,安常站起:“我去拿吧。”
推门,一阵凛冽的凉意袭来,安常看不清外面,只是下意识觉,下雪了。
而她全部视线,被眼前那裹着墨色大衣的清隽面庞所吸引。
南潇雪也静静望着她,重逢的第一刻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笑,时间好似以人察觉不到的缓慢进度流淌,其间汹涌的是很多复杂的情绪。
直到风裹挟着一片雪沾上南潇雪的衣袖,安常才恍然发现,真的下雪了。
毛悦门一直没动静,抱着蛋黄酥走过来:“是送错了……”
一看门跟了鬼似的,短促的叫一声,抱着蛋黄酥冲回卧室,砰一声关上门。
安常问南潇雪:“你要进来?”
南潇雪却问:“我们以回家?”
“跨年夜,我想跟你两个人过。”
安常犹豫了下,走到毛悦卧室门轻敲了下门。
毛悦立马哀嚎一声:“你赶紧走。”
“是……”
是毛悦为了陪她,特意从父母家赶回来。
毛悦拉门,压低声,生怕防盗门外的南潇雪到似的:“没什是,我跟你说我今天一点理准备没有,眼线也画飘了,你千万被把她招进来。”
安常:“谢谢你这说。”
“谢什啊肉麻死了!”毛悦冲她笑笑:“咱姐们儿来日方长,我女神肯定好不容易调了日程回来跟你一起跨年的,赶紧去吧。”
安常拿了大衣,跟南潇雪一起出门。
上了保姆车,商淇和倪漫不在,只有司机静静着车。
纷扬的雪打落在车窗,南潇雪一路握着她的手。
安常扭头,望着那映在墨色玻璃上线条优越的脸。
过度曝光般虚化着,雪好似透过寒潭般的双眸,在往南潇雪身体面落。
安常倏然意识到,其在这样的跨年夜,更寂寞的那个人是南潇雪。
于是“调整日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