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街道安静,行人稀疏,冬季凌冽的寒风刮得灌木丛发出簌簌声。
只见交错的杂草间,一只猫和一条狗聚精会神地蹲坐着,猫蹲在狗的尾巴上,粉色的小肉垫很谨慎地缩着,以防踩到脚下泥土。
昨晚这座城市下了场大雨。
现在天还是阴的,雨露遍布周围。又处于春节放假期间,就更少人顶着潮湿的天出门了。
舒荷挨着纪砚靠,橘色小耳朵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像是挂在窗台的一簇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小声问纪砚,他大伯今天有上班吗。
纪砚扭头,盯着被风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小猫看了会儿,默不作声往它跟前一档,然后沉稳地嗯了声。
变回人后,纪砚没有闲着。
一直在清算纪通海在公司安插下的人。
一通清算,如今纪通海摇摇欲坠,自顾不暇,距离蹲大牢就只剩一步之遥。
要不是忽然又成了狗,纪砚还想送纪通海一份新年礼物——
监狱终身游。
不过这份礼物作为开春礼也没关系,他迟早会送出去的。
纪砚淡淡想着,转头看见小猫跳了一下,指着公司楼下大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咪呜叫。
咬他咬他!
“……”纪砚转头,看见纪通海在人群的簇拥中走了出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纪通海自从那次被冲出来的狗横咬一口后,从此就有了心理阴影,走哪都要带三五个保镖。
其实,原本也到不了那个地步。
这怪就怪在,当晚他打完狂犬疫苗从医院回去后,就做了一个极为真实的梦。
梦里,狗是纪砚变的。
特意报仇来了。
他害了纪砚,精心策划了那场车祸,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他才会梦到这种离奇古怪的东西。
可那天被狗咬确实突然,事情发生之后纪通海派人去找了这条狗,想把它煮了吃了,谁知道一点下落都没有。
这条狗就像有智慧,能避开监控似的——
这一点又和梦境对上了。
自那以后,纪通海十分地谨慎,每次从公司走下来他都要神经质地扫一圈四周,确保没有狗埋伏。
这次也一样。
纪通海面目疲惫,被各种事务砸得应接不暇,却还是得提起精神去看四周,保镖守在他的身侧,最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两条狗!”
然后,还来不及惊恐,纪通海就看见这两条狗敏捷地躲开了保镖,直直冲着他而来,血盆大口恶狠狠张开——
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好像成了慢动作,纪通海被狗狠狠踹翻在地,脑袋往地面一磕,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狗难道真是纪砚——
当然不是纪砚。
纪砚顶着脑袋上盎然蹲坐的小猫,看着不远处狗狗队的成员
机敏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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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荷趴在德牧脑袋上,咕咕哝哝说可以走了,纪砚转身,回头扫了眼被人抬起送去医院的纪通海,若有所思。
“你为什么执着咬他?”
前两次舒荷都没回答,这次他翘了下尾巴,咪呜说:“他害你出车祸了呀。”
这可是主角崛起路上的重要历程!
纪砚像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闻言怔了好半晌,动了动狗耳朵,扫过橘咪的嘴,“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来的。”舒荷扑住这只狗耳朵,一本正经,“你忘啦,我是猫大王,会算命。”
纪砚已经分不清大王咪口中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其实,也不重要。
这些问题的答案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紧,他只有一个想知道的答案,“大王能给我算命吗?”
舒荷张口就来:“好哦好哦我到你事业有成,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只要你保持上进,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
纪砚:“我不算这个,我想算姻缘。”
“……”
“帮我算算,我和我脑袋上这只猫大王有没有缘分。”
舒荷趴在脑袋上装死。
粉嫩的小肉垫轻轻朝着空气开了朵花,又合拢,如此往复几次,他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发现纪砚站在原地不动了。
“咪?”
纪砚:“算好了吗大王?”
舒荷打了个喷嚏,发现他掉毛,咕噜咕噜地从纪砚脑袋上扑通跳了下来,纪砚盯着他高高抬起的小猫脸,半晌又转开视线。
“我算不出来。”舒荷假模假样舔舔爪子,“我道行浅,不行哦不行,你可以去寺里找人算算。”
纪砚又盯着他:“寺里的人算命没你厉害,没关系,多晒晒月亮道行就深了。”
他走到垮着小猫批脸的猫大王面前,低头乐吟吟道:“大王怎么自己走路,跳上来我驮着你走吧。”
舒荷一个箭步直接不见了小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