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挡我光啦,今天作业好多的。”
舒荷怕写不完,嘀嘀咕咕地抓着练习册一角转到旁边写,原峥看着他的草稿纸,往后退了两步,好将光源还回去。
“你最近一直住这,伯父伯母有说什么吗?”
今天原峥好像有很多问题一样,答完一个又来一个,舒荷歪歪脑袋,将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头都没抬,“没有的。”
“你问这个干嘛。”刚还趴着的小孩突然警醒,毛绒绒的脑袋蹭一下抬起来,“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了?”
怎么会?原峥看着他,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被舒荷很坏地打断,“我不走,你赶我也没用。”
“……没想赶你走。”
原峥错开视线,慢慢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舒荷不解地看着原峥,原峥却没往下说,他老是讲话就讲一半,小反派不高兴地鼓起了腮帮子,转头趴回桌面,专心致志地写自己的作业,不搭理他了。
原峥转头轻轻把门关上,去了一趟舒家,舒家大门紧闭着,从窗户能看见里面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伯母给原峥开门,有些意外他会过来坐客,还以为是小荷出什么状况了,于是连忙问了句。还在得到的答复是否认的,伯母松了口气,搬来椅子给原峥。
“坐、坐。”
伯母给他倒水,絮絮叨叨说道:“小荷这会儿在做作业吧?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特别依赖你……”
看着水杯,原峥礼节性地低低说了句谢谢,他将透着温热的水杯纳入掌中,却没喝,而是望着水面浮现的轻微水汽。
一安静,伯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向新闻联播,觉得这一幕真是神奇。
原峥居然来坐客了。
原峥按着手中的水杯,盯着新闻联播,打开话题,“小荷下个月十三号放寒假,你们给他找寒假工了吗?”
“十三号放假?”
伯母诧异:“这么快啊?寒假工这事……嗐别提了,没打算给他找了。”
闻言,原峥眉微动,没有追问为什么,“那学费呢?小荷可能不好意思问你们要。”
这话可太怪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该原峥来提这些吧?伯母心底嘀咕着,实在想不明白原峥抱的什么心思,便摇头道:“学费没着落,但凑一凑总能凑出来,他爸妈给他留了的,只是我跟他伯想着这钱能存则存,等到将来小荷上大学了再给他。”
如果存不下,那就只能挪用这笔钱了。
原峥看着新闻联播,突然开口:“我可以给他交。”
“……?!”伯母起先甚至不可置信到怀疑自己理解错了意思,等反应过来原峥没有开玩笑没有客套后,她歘一下转头盯住他。
正在剥花生吃的伯父,也回头看了原峥一眼,眼中尽是怀疑和不敢相信。原峥却神情平淡,将视线从信号不稳的新闻联播上收回
,自然地看着伯母道:“他大概二月底开学,到时候我去给他交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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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伯父伯母哪还能违心说不用不用这种话?就是吧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要说是因为朋友这层关系,那原峥还真是仗义。
“我先回去了。”原峥说完这些,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放下杯子起身,伯母刚将人送出十几米远,回头就冲进屋里,和丈夫对视。
“这孩子在想什么??”
“不知道啊?”
“要不要和小荷讲这事?”
“明天问问原峥吧,看他怎么想的。”
然而第二天,两人并没有找到机会问原峥,原峥太忙了,临近年底放假,餐馆里的餐客多了很多。
他总要七点多才回家。
舒荷知道这些后,干脆在学校和陈望青一起写完作业才走,到家的时候刚好能吃到晚餐。
“你还是教我一点简单的菜吧。”
舒荷吃着吃着,觉得这样不行,他抬头嘀嘀咕咕的,“这样就不用等你回来再弄了。”
“也就这段时间忙。”原峥侧面拒绝了他,“放假就好了,你还小。”
“那什么时候才算大呀?”
“至少成年。”原峥不太想聊这个,深褐色的眼瞳在舒荷空荡荡的碗里落了一会儿后,起身转移话题,“饱了吗。”
“嗯……”
一只手抽走了舒荷攥着的筷子,接着还收走了他面前的碗,看了两眼,舒荷冲到厨房看原峥洗碗。
原峥扭头,看见少年将视线落到水龙头上,都怕他来一句要学洗碗,所幸舒荷没这么讲,只是盯着看,漂亮圆润的杏眼放空地想着什么。
“冷吗?”
冬天,水当然冷。
原峥没答。
“原峥。”
舒荷抬手按住头发,小声地和他说:“你还这么年轻,去创业成材,就可以有条件用热水洗碗了。”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