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谭之一下楼便看见了形同陌路的父母,他眼角闪过一丝厌恶,又极快的掩埋。
整理好表情,挂着标准的笑意。
“爸妈。”
夫妻淡漠地点头,仿佛是陌路人。
“最近要期中考试了,不能放松。”冷泊头也不抬地提醒。
这个家庭破烂不堪,也就只有这个儿子能让他省点心。
冷谭之乖巧点头。
看着身材挺拔,完美继承冷泊和自己优良容貌的冷谭之,曼玉眼中闪过一丝刺痛,他无疑是优秀的,是所有母亲的骄傲,可错就错在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你母亲最近休息,你在家中好好陪她。”冷泊语气冷淡,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松开领带转身朝卧室走去。
似乎不愿再多看女人一眼。
从冷谭之记事起,夫妻就分房而睡,一次夜起,偶然撞见了冷泊和其他女人亲热,才知道两人早就形同陌路,而曼玉全程不管不顾,即使有不知分寸的女人闹到她面前,也只是淡淡的推给冷泊处理。
冷泊甚至说她是没有心的。
在这种环境下,冷谭之从小便懂得趋利避害,他用世俗的外壳来包装自己,寻求最大化的保护。
初中之后,在曼玉的手机里发现了她和另一个女生的亲密照片,才知道自己这位母亲竟然是一位同性恋者,他们的婚姻是家族安排的,而冷谭之的出生更像是一场强奸。
难怪曼玉从来不抱他,也从来不对他笑,因为看见他就会让她想起那桩不堪的往事。
丑陋、肮脏。
连带着他也是罪恶滔天,仿佛连呼吸都是错误。
自那时起,冷谭之就彻底歇下了讨父母欢心的想法。
他的面具成功的欺骗了所有人。
冷谭之看着曼玉的背影,低着头,像婴儿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
燕樾拖着疲惫的身躯,踩着上课铃声来到教室。
身侧的冷谭之依旧是往常的姿态,燕樾却能感受到细微的不同。
“你心情不好?”他随口来了一句。
冷谭之眼眸一暗。
侧脸看向正在拿书的燕樾,他额头冒着薄汗,晶莹的汗珠像一颗水滴,黑加棕的头发蜷曲,脑后还有一撮呆毛,炸呼呼的肆意飘荡。
一看就是才睡醒就飞奔而来。
冷谭之的心中像是被一团棉花击中,胀胀的,又泛着点甜丝。
他伸手想把燕樾头上的呆毛理顺,却被对方躲过。
“你干嘛!”燕樾目光警惕。
这人不会想把他敲晕再举报给言大头吧?这也太坏了吧!
言大头是他们给言华取的“爱称”,毕竟他的头可比其他老师转得快多了,整治他们的办法多如牛毛。
冷谭之的手僵在原地,从头到脚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他在干嘛?!
难道感受到对方的一点点关心,自己就沉沦了?他真的那么缺爱吗?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冷谭之目光一凉,伸出的手如闪电般收回。
燕樾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发现他周遭的氛围都冷了下来,不禁疑惑:“这人又怎么了,一大早的,羊癫疯犯了?”
早上时间匆匆而过,安鸢再次来找冷谭之一同吃饭。
燕樾看着两人离开,嘴角一歪。
今天早上依旧采取前两日的攻势,但效果甚微,甚至杀伤力降到了零点,燕樾觉得这不是对对方的折磨,而是对自己的折磨!
如今已经星期四了,下周一就要进行期中考试,如果在这几天不能拆穿冷谭之的真面目,自己就面临退学的危机!
燕樾双手捏紧,“云,有没有方法可以快速学习。”
云:“积分二十。”
燕樾瘪嘴,二十,做梦去吧!他一个世界积分才五十,一下子就花出去二十,这跟挖他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不行,他还得再努力努力,他就不信抓不到对方的把柄。
春夏交织的校园,春意阑珊,脱了厚重衣裳的知了,不知疲惫地唱着,仿佛是末日前夕的最后一首赞歌。
一群光鲜亮丽的学子踏着铃声倾巢而出,配色活泼的蓝白校服给大地增添了一抹亮彩。
“怎么才来。”安鸢抱怨地看着迟迟而到的燕樾。
“刚刚去了一趟医务室。”
冷谭之闻言,表情微动。
“走吧。”
燕樾:“不等景耀吗?”
“他说他不来了。”安鸢接了过去。
这几日的短暂相处,让安鸢对景耀有小小的改观,原来对方也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桀骜不羁,有时候还挺幼稚,就是那张嘴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去干嘛去了?
燕樾若有所思地点头,跟上两人的步伐。
这是燕樾第一次见冷谭之的母亲,安鸢倒是熟络,挽着女人的手说说笑笑,看起来比冷谭之更像亲生母女。
“我去洗点水果。”冷谭之表情淡淡。
燕樾跟随他的脚步进入厨房,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表情平常的冷谭之,说,“你……在难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