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樾离开半个小时后,床上人的拇指动了动,接着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睁开一丝缝。
大脑传来带眩晕感和灼热感让傅玄眉眼一紧,他想用手去摸额头,发现手被束缚着,上面还有一根针管,顺着线抬头看过去,上方还吊着一个吊瓶,正在滴答滴答的输水。
傅玄此刻才看清眼前的环境。
他正在一个以白色和深蓝为主色的房间里,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舒适无比,上面铺着华丽的绸缎,柔软的让人感觉仿佛身在云间。
房间的装饰非常精致,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富贵,即使是最普通的装饰品看起来也泛着光泽。
他这是在哪?
傅玄头疼万分,额头处滚烫的热意提醒着他发烧了。
他记得他晕之前好像……看到了燕樾。
结合他所处的环境,傅玄不难猜出这在哪?
傅玄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晃动。
他到底想做什么!把自己当成狗羞辱,然后再施舍他一丝温暖吗?
呵……
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值得对方如此花心思对待。
傅玄的脑子像是要炸了一样。
对方一方面狠狠的羞辱他,一方面又在背后默默照顾他。
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
有他这样的人吗?
精神分裂?
他深吸了几口气,混沌的思绪就像是越缠越紧的线,将他死死围住。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困兽,看不到出路。
傅玄闭着眼睛任凭高烧和杂乱的思绪充斥大脑,闭着眼直到晨光破晓。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傅玄放下手,故作装睡的样子。
接着两个黑衣壮汉进来,他们一边将傅玄搬到轮椅上,一边打着哈欠抱怨。
“真不知道燕少爷要做什么?”他们今天才睡五个小时,眼睛都睁不开就要起来干活。
寸头男人把注意力放到床上这个人身上,抬起他的胳膊,和另一个人一起把傅玄弄到轮椅上。
边搬人边倒苦水,“这燕少爷还真是会给人增加工作量,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就惹到燕少了?”
旁边那个短发男子也咂嘴吐槽,“要说燕少爷折腾人吧,他又大半夜跑过去救他,尽心尽力的照顾,要说不折腾,又把人欺负成这样,还把人关笼子里,不给人吃饭,这怎么看也不正常。”
他小声絮叨:“我跟在燕少夜身边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换做平常的手段,傅玄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寸头男人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短发男人凑过去,只听见寸头男人压低声音小声说。
“上次有人看见燕少爷在包厢里抱着醉酒的他,轻声哄着,那眼神、那语气……”
“啧啧啧……”
“腻腻歪歪,跟哄孩子一样!”
“真的假的!”对面瞪大了眼睛追问。
“那还有假,我兄弟亲眼看见的。”
“那我是真的搞不懂两人之间在搞什么事情了。”
傅玄竖起耳朵听两人谈话,提及此处,合着的眼皮跳了跳。
“说实在我也不清楚,可那件事又怎么解释?”
“好多人都说看见了呢。”
短发男人猜测:“你说,这燕少爷不会是看上这个男的了吧,所有的一切都两人的情趣?”
“去你的!”寸头男人大骂一句:“这踏马都把人按着磕头了,算什么情趣,还有这身上的伤,那像……了。”
寸头男人气势一弱。
这情侣之间好像还有一种叫Sm的东西。
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想,好像又有点道理。
不然燕少爷为什么会在男人醉酒之后细心照顾,现在又万般折腾,生怕对方感冒发烧……
寸头男人像是猛的打开了一个开关,投向傅玄的眼神从怜惜变成震惊!
……
傅玄再次回到了那个笼子,等到两人走远,倏地睁开眸子。
要不是他昨晚强撑着睡意,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竟然还来了一夜游,也不会发现这么大的秘密。
刚刚那两个保镖的话还回响在耳边,腹部还有痛意,手上的针管渺小到几乎看不见。
但却提醒着他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傅玄极其罕见的迷茫了,像是在一片荒茫的沙漠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玩笑一样……
傅玄是在中午再次看到燕樾的。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燕樾眯着眼睛看向笼子里人。
琥珀色的瞳孔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看起来烧应该退了。
傅玄抬起头,从空旷处照进来的阳光有些闪眼,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燕樾,直勾勾地对上他那双眼眸。
燕樾被他突然扫过来的视线一惊,然后极快的稳住情绪。
傅玄是一个很深沉的人,所有心思和想法都压在心底,表面看起来好欺负、能隐忍,但他把一切利弊都算得很清。
所有才能在末世把所有都欺辱过他的人消灭掉干干净净。
燕樾以为在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