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麒说。
简静沉吟片时,说:“我认为,董事长已经预料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他的遗嘱可能和大家想的完全不一样。”
此话一出,争执声即刻戛然而止。
江鸥问:“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董事长的要求很奇怪吗?”简静摊手,“必须所有子女到场,且对他的死亡无疑义,前者好理解,后者的用意是什么呢?”
是的,本案的关键在于每个人的心理动机,可不要忘了,制定规则的人,用意也耐人寻味。
“我太好奇了,就在卧室里仔细翻了两遍。”简静从百褶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极小的摄像头,“里面有储存卡,我还没有看过,诸位——”
她眨眨眼,满怀期冀地问:“要不要一起看一看?”
静默。
死一样的静默。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毕竟干坏事是一回事,干了还被人预料到,提前安排摄像头录下来,又是另一回事。
江莲的面孔尤其难看,煞白煞白的,好像随时会晕过去;江鸥焦躁地抠起手;而江雪好像有点后悔,但看看母亲,又陡然沉默下去;蒋月则十分警惕,扫了摄像头两眼,隐约露出几分后怕。
但最终,是江麒冷冷盯了一眼想开口的江白焰,道:“不用了,我接受答案。”
“其他人呢?”简静问,“不看了么,也许我的推理有错误的部分。”
无人应声。
江太太说:“就这样吧,蔡律师,是不是可以宣布遗嘱了?”
蔡律师征询地望向每个人,谁也没有再提出异议。他扶扶眼镜框,从随身的文件包中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这是董事长之前交给我的,让我在大家取得一致后打开。”蔡律师给每个人都看了看密封条,这才拆阅。
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蔡律师很快看完,而后,望向简静:“也许,我们还是要看一看录像,董事长说了,遗嘱就在视频里。”
第248章 董事长
存储卡塞进读卡器,联通电脑,客厅的屏幕上就出现了视频文件。
镜头下,董事长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很清晰地说:“今天是2022年的1月31号,我决定立下自己的遗嘱,见证人是蔡律师和王律师。”
蔡律师和一名年长的女性律师出镜,见证本次遗嘱真实且有效。
客厅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紧张又不安地盯着屏幕。简静扫视他们,竟无一人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们都很……很敬畏董事长。
再看镜头里的老年人,他已经有点岁数了,头发花白,身体因为化疗也显得十分虚弱,但表情坚定,口气强硬,完完全全是一个独裁者的形象。
董事长,是了,他不仅是集团的领头人,更是家里说一不二的权威。
“我的遗嘱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所有子女都到场,我有六个亲生孩子,江莲、江麒、江鸥、江月、江浔、江雪,少一个都不行;第二,你们已经对我的死有了共同认可的结果。”
董事长的语气十分冷静,并不避讳谈及自己的身后事:“在最后几天,我会告诉你们要改动遗嘱,但事实上,遗嘱从来都只有这一份,我从没打算改变。”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江莲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惊得差点站起来,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父亲已经过世,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仿佛预料到了子女的提问,视频中,董事长平静地揭开答案:“就算同胞兄弟,也可能为了钱反目成仇,何况你们六个人不是同一个母亲。我死以后,你们不可能齐心协力打理集团的事务,而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惜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能太厚此薄彼,尤其江浔和江月常年不在我身边,我几乎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他语气缓和,流露出鲜见的温情。
然而下一刻,幻觉破碎,他嘴角的弧度又压得平平的,压迫感十足:“所以,我只好用这种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说到这里,董事长略微停顿了下,似乎在积聚力量,而视频外,空气已经紧绷到凝滞。
连简静这个局外人,都情不自禁地放轻了呼吸。
董事长说:“我知道,一旦说要更改遗嘱,一定有人会想办法阻止我,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我闭嘴。”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座的人听见死者亲口承认,仍然难掩震颤。
“有谁动手?”董事长的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我不关心。既然你们已经达成共识,那么,蔡律师可以宣布遗嘱的内容了。”
“好的。”蔡律师出现在镜头中,拿出一份已经签完字的文件,开始阅读,“江广泽先生的遗嘱内容如下:
“假如当事人系自然死亡,遗产如下分配:不动产由子女及配偶尹梦女士,按照市场价格均分;江水集团及其子公司的股份,由六名子女均分;水务公司由江浔、江月、江雪均分,通讯公司归江麒所有,能源公司由江莲、江鸥平分,剩下的一些动产和珠宝,赠予尹梦女士。”
江太太勾起嘲讽的冷笑。
一切如她所料,董事长真正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