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提在天痕剑柄上,半天却纹丝未动。
双臂齐使力,青筋暴起,两脸涨红,天痕微微离地而起。
忽地一个吃不住力,天痕脱手,“轰”的一声巨响,砸出个巨大的剑印深坑来,两人吓了一跳。
东方云皇端着蛇羹,看着两人“嗬嗬”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天痕有四百斤重,就你们两个三流小鬼,啧啧。”
黄蓉气一上来,拉着郭靖就走,“走,靖哥哥,咱不吃他那破蛇羹了,蓉儿给你做更好吃的东西。”两个跑的没影。
东方云皇没有理会,吃完饭后,打坐练气,闭目养神。
没有猜错的话,洪七公马上就要到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提着一只鸡连襟而归,黄蓉还神气的冲他哼了一声。
然后掏出一把峨眉刺剖鸡肚子,将内脏洗剥干净,也不拔毛,招呼郭靖从河边挖来泥巴。
黄蓉用水和泥将鸡裹住,放在火堆中烤起来,这便是叫花鸡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泥土中透出清香,待得湿泥干净,黄蓉取了出来。
敲去干泥,鸡毛随之而落,鸡肉白嫩,浓香扑鼻。
与此同时,东方云皇睁开眼睛,有人来了。
果然,黄蓉正要将鸡肉撕开,身后就有人说道:“撕作四份,鸡屁股给我。”
两人吃了一惊,忽忙回头,却是个中年乞丐,背一个大葫芦,手提一根绿竹杖,一身破旧补丁衣服,正是北丐洪七公。
郭靖黄蓉两人尚未回答,他已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
取过背上的葫芦,拔开塞子,酒香四溢。
喝了几口,又递给郭靖,道:“娃娃,你喝。”
郭靖忙道:“我不喝酒,老人家您喝吧。”
又向黄蓉道:“女娃娃,你喝不喝?”黄蓉摇了摇头。
见东方云皇独坐一边,道:“白衣小子,你不会也不喝吧?”
东方云皇笑了笑,道:“我从不喝别人的酒,却喜欢请别人喝我的酒。”
说罢,摘下腰间的碧玉葫芦,拾起地上的木碗,咕嘟嘟倒了半碗。
酒质清冽如水,波光莹莹,但奇的是连一丝酒香也没有。
右手一抖,木碗宛如离弦之箭射向洪七公。
洪七公手一拂,稳稳地将木碗接住,赞了一声,“好妙的手法。”
随即凑到鼻下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白衣小子,你不会戏弄老叫花子吧?这哪里是酒?连一丝一毫的酒香都没有,分明是清水吗。”
东方云皇道:“神物尚且自晦,何况酒乎?”
洪七公笑道:“你这酒莫非是天宫玉液不成?还能锁住酒香,老叫花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说,可要好好尝尝。”
一口将木碗中的酒喝了个尽。
酒初入喉口,冷如寒冰,同时一股如兰似麝的桃花香气直冲天门。
洪七公不由自主打了个酒嗝,桃花香气散出,郭靖黄蓉也能清晰地闻见。
寒气散尽,又一股如烈火般的辛辣直透心底,宛如口中吞入一团烈火,热气由内向外散出,周身内力的运转也加快了几分。
洪七公喝酒三十多年,这般神奇的酒还是第一次遇见,大呼“过瘾”。
只是木碗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得眼馋地盯着东方云皇……腰间的葫芦,将眼前的鸡肉忘得干干净净。
东方云皇知他一生有两大喜好,美酒和美食。
遂道:“酒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如何?”
黄蓉忙道:“就是就是,先吃鸡肉吧。”
刚才在蓦然间,看到他握住葫芦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齐掌而断,又想起全真七子说过的九指神丐,心下一亮,知是遇见前辈高人。
见他望着自己手里的肥鸡,喉头一动不动,口吞馋涎。
又忍不住回头看东方云皇腰间的葫芦,忙撕下半只,连着鸡屁股一起给他,洪七公接过,张口就啃。
黄蓉将剩下来的鸡肉一分为二,给了郭靖一半,自己拿着一半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竟完全无视了东方云皇。
女人果然小气,郭靖过意不去,遂将自己手上的那一半儿,撕下一半儿递给东方云皇,“东方公子,你也吃点儿吧,很好吃的。”
东方云皇心道:老实人虽傻却有傻福,不是没有道理。
就这份心胸,也难怪会得洪七公的认可。
笑着推辞道:“郭兄弟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一只鸡,能有多大,三个人不废多少时间就吃得干干净净。
这时,洪七公又眼汪汪地盯着东方云皇腰间的葫芦,目的不言而喻。
东方云皇笑了,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