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从八岁大的大孙口中说出来,朱元璋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他这个大明君主没有做好。
不然的话,家人也不用省吃俭用,过得拮据。。
“大孙、这也是没办法,咱实在是太穷了,大明实在是穷啊,军队需要用钱,赈灾需要用钱,修建水利工程需要用钱……到处需要用钱。”
“咱穷的半夜都睡不着觉,睡着了做梦都会梦到用钱的地方……半夜被惊醒。”
朱雄英当然知道朱元璋的难处。
朱元璋出身贫微,父母兄弟都是地主家的佃户,他给地主家放过牛,为了一口吃的还当过和尚,被寺院赶出来以后还要过饭。
他深知人间疾苦。
因此、他推翻暴元政权以后,对老百姓特别好,鼓励百姓农耕农税收的很低,差不多是百分之五的农税。
而元末经历了战乱,大明需要重建,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还要供养大军抵御虎视眈眈的蒙元人。
特别是连年的旱涝灾害,赈灾都赈得他头疼。
为了解决旱涝灾害,他每年都咬着牙在各地修建水利工程。
比如去年动工在浙江海盐县筑海堤,修开封黄河大堤。
往前数的话就更多了。
“爷爷、你刚才说的话,对也不对,你穷是事实,但大明可不穷。”
朱元璋的嘴角不停的抽搐,感觉胸口被扎了一刀,这捅刀子的还是自己的大孙。
实在是太扎心了。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疑惑道:“大孙你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叫大明不穷?你还小,没有出宫到各地去看过。”
“特别是北方多地连年干旱,河道枯竭,庄稼颗粒无收,百姓只能吃草根啃树皮,饿死了很多人,饿殍遍野,还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灾民们只能一路乞讨,逃难到各地。”
“这还不叫穷吗?如果富裕的话,百姓也不至于被饿死了。”
朱雄英撇撇嘴:“豪绅士族有钱啊,他们粮仓里的粮食都放发霉了,他们的钱多到堆成山。”
“他们每天大鱼大肉,鱼翅燕窝,海参鲍鱼,吃厌了还换口味,熊掌啥的,鹿肉啥的、烤全狼啥的……”
“从古至今,穷的只有普通百姓。”
朱元璋没有开口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是最底层出身,一手打下来的天下,不是出身在深宫大院,不知道人间疾苦那种,如何不知道这些呢。
朱雄英继续说道:“两年前、也就是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爷爷杀了不少官员和牵扯到里面的士族。”
“而且、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依然有人获罪,大家都叫你杀人不眨眼的朱屠夫。”
闻言、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浑身发抖,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一个个都自觉的退得远远的,生怕下去见太奶。
马皇后的脸色也是一变,握紧了朱雄英的小手,把他搂在怀里护着,还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这是咱大孙啊,咱还能对他咋样吗?打一下屁股都舍不得。
“乖孙、这些事是谁跟你说的?还是你爷爷他们谈论的时候被你听到的,你告诉奶奶好不好?”马皇后紧张道。
自己乖孙才八岁大,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特别是那句“朱屠夫”是能乱说的吗?
她严重怀疑有人在诱导乖孙,想要借此让朱元璋生气,然后给乖孙治罪。
朱雄英感受到来自奶奶的关心,也知道奶奶在担心什么,他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奶奶不用担心。”
朱元璋嘿嘿笑了起来:“大孙、那你说说,这些人该不该杀,爷爷是不是凶残狠辣的屠夫?”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些人该杀……”
这句话从一个小小的人儿口中说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以后别什么事都当着乖孙的面说,乖孙还小,你们说的多了,他会记在心里的。”
朱元璋赶忙陪笑,心里却很是满意,这才是咱朱元璋的大孙,杀伐果断才镇得住满朝文武大臣。
朱雄英继续说道:“爷爷杀的人,一部分是像胡惟庸这样,为爷爷打天下之人,可这些人居功自傲,结党营私,贪得无厌,鱼肉百姓。”
“他们已经成了毒瘤,他们不除的话,会有更多的百姓被荼毒,会危害整个大明。”
朱元璋和朱标嘴角泛起笑意,朱元璋暗道,这大孙实在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看来带在身边培养是正确的。
哪怕还没有教大孙朝堂政务,但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能学到很多东西。
朱标也很是高兴,不愧是我朱标的种,有我朱标八分的聪慧了。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那些前朝沿用的官员,他们在元朝时期就盘剥压榨百姓,即便到了大明朝,他们也不收敛。”
“若不是大明初建,为了稳定政局的话,爷爷早就杀了他们。”
“除了这些,就是各地的士族了,他们就是土皇帝,不仅鱼肉百姓,还视朝廷的政令为无物。”
朱雄英说着顿了顿,沉吟道:“总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