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巨在上级医院整整住了快一年,这次回来要急着到各分场部、知青连队转一圈,要不是遇到老伙计的儿子,他的午餐肯定会在吉普车上自己对付一口馒头就算了事。
但陶巨也只在二营食堂吃了十多分钟就放下了筷子。
登车之前,陶巨拉着张宏城的手反复交代。
“过几天把工作安排好,来场部家里吃饭!”
送走团长,张宏城准备再去一趟陈蓓蕾和卢燕的小宿舍,半路上看到乔新伟还在围着营部一步一步的挪。
而且他挪一步还抹一把眼泪,看得在旁边的一个女知青心疼的要命。
要不是潘景山在一边黑着脸盯着,估计这个女知青已经不管不顾的叫乔新伟停下别跑了。
张宏城和乔新伟怨恨的目光一碰而过,他不悲不喜的继续前进,忽然那个女知青猛的冲到张宏城的跟前来。
毫不客气的质问。
“你就是张宏城?!”
“梅子,别胡闹!”
潘景山急忙过来一把拉开自己侄女,然后对着张宏城挥挥手。
“小张,你去做自己的事。”
这个小子现在不光是师里的好苗子,甚至背后还站着团里的一把手。
比能力比关系,他家梅子根本惹不起对方。
看着张宏城大步而去,潘彩梅被气得直跺脚。
“他以势压人,太无耻了!”
“蠢!还不是乔新伟先以势压人的?你知不知道乔新伟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潘彩梅不甘心的嘀咕。
“就算是团长,那也不能明面上对付您吧?”
“呵呵,我倒不怕团长收拾我,我倒是怕场部妇联谢主任找借口收拾你!”
想到谢卓玛出了名的护短不讲理,潘彩梅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在心里第一次开始埋怨起乔新伟来。
——合着,你就是这么仰慕我的?
张宏城最后没有选择去陈蓓蕾她们的宿舍,主要是不想陈蓓蕾两个被教导员的那个恋爱脑侄女给迁怒。
他在拖拉机边等了半个小时,简勇才走了回来。
“陈蓓蕾已经睡了,卢燕在看着她,营部妇联的大姐也过来帮忙看着。”
“那位大姐说,这种事她经常见,熬上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
张宏城跳上拖拉机车斗,反问了一句。
“熬?怕是不好熬啊~~~!”
简勇却带着笑。
“人家大姐可精明着,说明天就把陈蓓蕾借调到妇联去一个月。她说最多半个月的妇联工作干下来,见识到那些人间百态,陈蓓蕾的心态也就平复了。”
张宏城想到妇联里的那些“曲折故事”,也不禁点点头。
这年月闹到妇联去的痴男怨女多了去,陈蓓蕾多见识一些,估计也就想开了。
拖拉机噗呲噗呲的一路往县城方向开。
张宏城今天必须把之前领的治安特派员证件、器具都交回去。
在处里办交接手续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
张宏城从交接的地方走出来,正好看到简勇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什么新鲜事。
“什么事?看得这么起劲。”
简勇摆摆手:“你还别说,幸亏刚才这个来报案的人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之前陈蓓蕾睡着之前,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有个男知青一直在分场部偷偷的打听你。”
张宏城回想了一下自己来东北干的所有事,似乎自己明面上没有得罪哪个啊?
“她知道是哪个连的不?”
简勇摇摇头,还转身指了指办案大厅。
“蓓蕾托人私下查过,那个人不是兵团知青,是县城附近柳树湾的插队知青。”
“刚才来报案的就是柳树湾的人,刚好提醒了我。”
张宏城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知道他叫啥?”
“叫隋家祥,而且他还和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甚至我们几个和他乘的是同一列火车,只是车厢不同。”
隋家祥?
怎么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宏城晃晃脑袋,又随口问了简勇一句。
“柳树湾的人来报什么案?”
简勇拉起Z字杆开始发动拖拉机。
“来报案的是柳树湾的女知青,说她的同伴被毒蛇咬了,送到县医院打了血清都没太大的用处,她怀疑有人要害自己同伴。”
正准备跳上车斗的张宏城忽然愣住。
他猛地想到了上辈子妹妹张玉敏的遭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上辈子这个隋家祥应该就是和妹妹坐同一趟车来的这里。
老妹下了火车就被蛇咬,和这个隋家祥在一个地方的女知青也被蛇咬,而且他还在私下打听自己。
张宏城可不信世上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坐在车斗里,张宏城歪歪扭扭的开始给胖子写信。
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隋家祥到底是人还是鬼。
拖拉机快回到独立排时,已经月过中天。
张宏城甚至已经收到了胖子的回信。
坐在拖拉机后斗里,手